是他攬住我,他抱住我肩背,一動不動,我亦不想動,我想靠一靠,就現在。
“珍珠。。。”他動了動,吸氣的聲音尤重,“你這模樣怎讓我。。。王兄放心。”
聽到“王兄”二字我一驚簌,我推他,他亦退開,一退千里,飛快轉身既走,“我們馬上走,劉福想是已在延興門等了多時了,耽擱了那麼久,他別大驚小怪地以為出了什麼事。”他挑了布牆出去,我望著他的背影心亂如麻,突然,腦中回想一句,“李系!”我叫他,他身影在布外停住,“劉福,劉福已經被俶趕走了呀!”
這其中一定有問題,因為林中已傳來撕殺聲,李系拔劍在手,沉聲叫我不要亂跑。大悲之後是大驚,我哪裡還跑得動,抱肩倚了樹,惶惶看著照如明紗的布牆上風吹婆娑,象刀光,象劍影,更象道道飛掠而來的身影。
“殿下,滅火把!”突然之間一聲高叫,伊賀常曉的聲音,李系躍身入內,手起劍落,一角的火把已被斬落。
“珍珠,過來,別靠近火!”李系大喊,他分身無術,已有兩名黑衣人纏住他,百忙之中他示意我,我一呆之後立刻醒悟,布牆照如白晝,我能看到別人,別人自然就能看到我,只有黑暗才是最好的隱蔽。可是我跑不過去,我這一角的綵緞撕拉一聲裂開,隨即一聲慘叫,一人連人帶刀摔了進來,是屍體,大蓬的鮮血飛濺,濺滅了第二支火把。
一秒鐘之後我隱於昏暗,我選擇了從裂口處鑽出去,最後向後看了一眼,李系一劍刺死一名黑衣人後削斷了第三支火把。“伊賀。”我低聲叫,只有他能聽懂日語,只要能尋到他就會無事,果然,昏昏中人影晃動,有人回應,“王妃。。。”我手腳並用爬向發聲的方向,突然,“撲”地一聲,第四支火把熄滅,一切,隱於黑夜。
黑暗的林中血腥之氣極濃,月光被密林擋住,我雙眼適應黑暗的時間不長,可那段時間卻象一個世紀般難熬,斷斷續續的悶哼和慘呼聲或遠或近地響起,每次響起都讓我驚得心臟停止跳動,我祈禱那個發聲的人不是李系,不是伊賀,也不是任何一名王府的人;我祈禱今夜能平安渡過,一切只是個惡夢;我祈禱睜開眼時李俶就在我身邊,我再也不要離開他,我發誓。
“王妃。”有人在接近我,模糊的日語。
“伊賀,我在這裡。”我顫得如風中的落葉,摸索著探手,駁離的劍光反射中我的手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我怕,伸一寸退一寸,猶豫遲疑中一隻溫涼的大手觸到我手,“王妃。”他再發聲,黑衣黑巾,唯一可視的是一雙眸子,眸光熟悉溫和。
“王妃!小心!”右側突然大叫,我楞住,日語!又是一聲日語!
一楞間,那隻手已扣住我腕,我失了重心跌去,在跌向地面的一瞬間被攔腰夾住,大掌兜頭蓋臉蒙下,我發出最後半聲驚叫,這不是伊賀,伊賀不會這樣對我!
我騰空而起,刀光劍影重重密林,皆拋於身後,耳邊只餘霍霍風聲,我口不能語身不能動,只能望著彎彎折折的山路,凸凸凹凹的山石在身下如流雲般掠過,漸漸,啞聲哽咽,無聲的淚由鐵掌中摒流,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重重把我扔向地上,劇痛中我忽然發現可以發聲可以動彈,只是,還未等我爬起他再次撲倒我,兇猛地撲倒我,隨即,他以全身重量壓住我,唯有那雙手,他捧住我臉,以唇線慢慢尋到我。
“珍珠。”他溫柔地喚我的名字。
“不——”我再次上當,他在我第一聲啟齒時迅猛地攫住我唇,開啟我齒關,舌尖深深抵進我口中,翻滾攪動,輾轉吸吮,舌津互動,舔咬挑逗。
我初時還做抵抗,可在順從與抵抗之間我選擇了前者,他收力輕吻,極盡溫柔地含住我唇,流連許久,他唇滑向我裸露的頸,呼吸一下沉重得不能自制。
“我恨你!史朝義!我恨你!”我哭泣,重得自由的手一記記捶上他背,捶得指骨發麻發痛,他呼吸愈發沉重,只是那身軀半分沒有移開。“你記住,你只能選擇愛我或者恨我!”他對著我的淚眼悶哼,一垂頭,他伏在我身上,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我推他,他半分不動,扳起他頭,他眼眸緊閉,面如金紙。
“史朝義!”我驚叫,一手鮮血淋漓,那是他的血,他背上的血。
我本有個機會逃走,甚至,殺了他。所以,當他問我——珍珠,你剛才為什麼不殺了我?我淚如雨下。
他很重,又人事不醒,我用盡全力將他從身上移開,他面朝下仆地,藉著月色可看到背上的黑衣已呈降紅色,我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