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
那個主事看來是極會察顏觀色之人,也許早在自教坊將高彩雲安置到便橋繡坊時已有些明白主人的心思。九月,李俶在水榭暗示之後李系即將人送至鄉下隱密之處,加了那晚歇斯底里一陣發作,他許久再未來王府,坊間流連其名不雅。十一月,安史叛亂,奉旨出鎮河南郡的達奚旬貪生怕死倒戈投降,京中妻小均打入大牢,他的婚事也自是吹了。其後,高彩雲有孕,那主事猜不準主人的心思反先跑來找我,我單獨約了李系,他疑惑而來,知道了之後喜憂難辨。為人父母都是相同的,自己的孩兒自然是喜歡,可堂堂南陽王怎可有無名無份的民間骨肉,他可不顧流言可皇家的清譽不可不顧,想想內鳳苑使的滅口,想想三尺白綾賜死的榮義郡主。。。
迫在眉睫的戰亂幫了我們大忙,無孔不入蛇鼠一窩的張楊現今是自顧不暇,無可奈何於他。長安風雲變幻,玄宗皇帝臨陣換將,楊國忠的宿敵哥舒翰受命潼關。不能不說一句,哥舒翰是名將,也是個頗有心眼的名將。長安西門他中風病發一次正是他與宰相安思順和楊國忠發生口角的那次,臨危受命,他肚裡打了個小九九,一封截自潼關的書信,玄宗皇帝正是用人之際當然投其所好,於是安思順滿門抄斬,那封信便是罪證,他與同族安祿山密謀叛亂的證物,其實那是偽造的,李系知道,李俶也知道。接著,陴將王思禮回京密謀暗殺楊國忠,企圖清君側振國運,幸而李俶派人阻止。天下無不透風的牆,楊國忠惶惶不安,抽調一萬長安守軍、三千神策軍駐紮灞上,口口聲聲是抵禦叛軍,其實還不是怕了哥舒翰殺回西京。國之大難臨頭,將相不合,長安,亂了。
轉眼已到五月底,我開始為逃難準備,不是我滅自己銳氣長他人威風,大唐這場仗是非敗不可。
二月井陘(今河北井陘西北)大捷,收復常山(今河北正定),史朝義第一次在李光弼手上吃了敗仗。其後史思明率平盧史軍傾巢增援,大哥兵至常山,郭李兵合一處,雙方相持四十餘日,不僅守住了常山,九門(今河北正定東)一戰,大敗叛軍,此戰史氏父子丟盔解甲,狼狽奔命,更上演了一折史思明沙場赤腳逃命的千古笑話。當時潼關形勢尚好,若是皇帝能依了大哥的建議,北取范陽,直搗叛軍巢穴以減輕潼關的壓力,至少能保潼關不失,長安不亂,安史之亂也不可能長達七年之久。結果皇帝死要面子地命令大哥先取大燕定都洛陽,洛陽本非兵家必爭之地,且周圍城郡皆落於安軍之手,孤城一座,只因是大唐歷代東都,又是安祿山稱帝之所才有些意義不同。大哥當然不是傻子,更不可能將朔方軍白白犧牲,索性迂迴作戰河東,於史家父子對峙起來。
歷史有其偶然性也有其必然性,這些月戰事一呈膠著,休停半年的宮中又開始熱鬧了起來,制宴又開歌舞又起,更有甚者,楊國忠還粉飾太平地大肆宣稱逼近潼關的叛軍只四千餘人老弱病殘不足為懼。SHIT!我也忍不住暴粗口,安慶緒、崔乾佑之流是老弱病殘?十萬安軍只餘四千人?這種人渣簡直是遺害人間!
收拾了簡單行李,多數是小孩衣物,我的孩子該在七月降生,若是他足夠乖的話也許我可以熬到靈州生下他,李適,他叫李適,李俶取了名字,他將是我們第一個孩子,也是,大唐第九位皇帝,他的爹爹會將最好的留給他。
又到晚膳時間,李逽今日來得晚了,說曹操曹操到,前廳人聲喧譁,來得不僅是她還有李倓夫婦。
一瞧她的模樣就知又出了事,辮尾鬆散,衣上灰灰白白,一臉氣急忿忿。莫青桐正在與李倓說話,最未一句教我聽到——“此人留著終是個禍害!”
“珍珠,你知我剛才又踩到了哪隻狗?”她憤謾自問自答,“薛康衡!那隻閹狗!”
“薛康衡?那你有沒有吃虧?”我第一反應就是這,史朝義治過他,那頭色狼。
“我吃虧?本郡主打得他滿地找牙。。。”
“滿地找牙?哼!要不是有人幫你,只怕滿地找牙的人是你!”
“三哥,怎麼這麼說話呀!有人幫是有人幫,我也有動手的,姓薛的那幫爪牙哪是我的對手!”
“你以為人家怕得是你?打狗還要看主人,他怕的是王兄我!”
“哇!三哥,你罵我是狗呀!他怕的是王兄,不過是大王兄二王兄,不是三王兄拉!”
“小丫頭。。。”
哎喲,這兩兄妹一碰頭就鬥嘴不停,哪回來都要爭個面紅耳赤不可。他們分貝一高,肚子裡的寶貝就興奮,又踢又拱,三拳四腿,只有在這個時候我才願意相信孿生子一說,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