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的鐲子呢?!”他一字一句,寒意暴現。
晚節不保,一踏糊塗!我拉著郭旰借土而遁,跑得好不狼狽。
“好郭旰,你真是急時雨,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麼脫身。”我又急又慌,喘氣如牛,郭旰體貼替我順背,嘻嘻笑道,“小姨,果然不出爹爹所料。。。”
“是呀,真是急時雨,要不是郭旰,難不成你還要與安慶緒把酒言歡促膝談心?”陰陰一句,我頭皮發麻,李俶,他回來了。
我愈心虛,他愈陰冷,臉臭得象是我欠了他幾百萬似的,我求救,郭旰這小沒良心的居然早跑得沒影了。
“啞了麼?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當本王是死的!”李俶委實火大,一開口刺耳得很。
你當我是三從四德的古代女人的麼!打從認識了他,我被動到家了!你要我只看你一個只想你一個,你當你天皇巨星呀!我輕哼一聲,張手到他面前,“宵小之徒,還給我!”
“什麼?”他壓根沒想到我這般回嘴。
“你我心知肚明,我的鐲子,拿來!”我正眼回瞪,他想了一想,氣極反笑,“你說的是安慶緒送你那支吧,你居然那麼喜歡?他想套住你,你傻啊?”
“你管我!我愛套誰是誰,愛被誰套被誰套,干卿底事!”話未落音,他一把攫住我手,發狠一捏,我吃痛,偏不肯服軟,咬了唇淚眼相噙。
他一下軟了心腸,收力,輕輕往懷中帶來,“說你願跟我,我便饒了你,嗯,珍珠?”痛中帶甜,他嗓音略見嘶啞,忍又不忍,憐又堪憐,字字誘惑,入骨入心。
“想得美。”字字吳儂腔正,我破涕為笑,這人強勢溫柔兩手並施,早晚招架不住。
“好了,別鬥氣了,京中有急事,我需立刻趕回,你大哥可在府中,我還有事與他商議。”李俶勉強作罷,反正他也知我從不會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他剛由涼州趕回,僅兩人兩騎,此時郭旰又露面了,還帶了軟頂小轎,起轎落竿,直奔郭府。
踏進府門,迎面史朝義整袍而出。
他怎麼在你家?李俶眼角看我,一邊寒喧客套,兩個資深笑面虎相撞,我甩手走人,再呆在這裡就是傻子了,還未走遠就聽史朝義最末一句, “殿下可是急著返回長安?聽說殿下即將與楊丞相結為親家,崔小姐身世顯耀,豔冠長安,這樁親事真是親上加親天作之合,在下好生羨慕!”
這句話的效果是顯而易見的,我呆滯了好一會,手足俱涼,直到溫暖如春的手將我包住,長長的嘆息自頭頂而來。
“你可信我?娶崔氏非我本意,我正盡力周旋,絕不會委屈了你。”他沒辯駁一句,似是為讓我安心,指腹磨梭著我腰間的紫金魚袋,那袋裡裝著他給我的玉佩,他撫到,一絲欣慰。
這是不是我的報應?明知他是三妻四妾的古人,明知他是後宮粉黛三千的君王,自欺欺人,甘願墮入!我實在是做不到瀟灑置之,強自抽身,扭身就走。
咚地迎面撞上一人,身痛心痛,一下子碎得四分五裂。
“小姐!”朝英驚叫,七手八腳,幾人同時來扶我,滿地的白紙,碳筆勾描,曲意玲瓏,郭府的亭臺軒榭,樓閣閨房,我畫的。
“公子昨夜在小姐書房看的,將軍要我送了給公子,這樣依圖修葺才不會錯了半點。”實在是天要亡我,一片驚呼中我被他拉了疾走,重重假山,片片密林,廊橋四轉,直到一片幽徑終止,他始推門而入,我籍了軟榻疲力不堪。
“此事你如何解釋?他留宿你家?柄燭夜談?修繕宅院迎娶嬌娘?嗯?”他大興問罪之師,彷彿我紅杏出牆在當場。
“殿下好大的火氣,不知小妹何處禮數不周。”門從室內開啟,這一間正是浴池的雅室,方才大哥居然一直在內裡。
李俶面色幾變,調息吐納,強自溫和語氣,“子儀,我前些日提的事,你可能回覆我?”
大哥輕納我入懷,心跳沉穩,無限安定。“殿下可能忘了,郭某上次就已說過了。我郭子儀的妹子絕無可能當人妾室!”
房內幾無聲息,心思暗懷,李俶忽地仰天大笑。
“你們兄妹從未將本王真正放在心上是麼?將本王的承諾當作兒戲是麼?承蒙賜教,這個跟頭,本王摔得值得!”
第三十章 承顏胝手足(3)
第三十章 承顏胝手足(3)
青玉茶盅,香茗一壺,韓信點兵,關公巡城,大哥一啜而盡。
“你手上的鐲子是我取下的,難取了點,我敲碎了它,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