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卻清晰了一些,氣息,胸膛,臂環,三年未近,宛然不變。
咣鐺門開,油傘頓後,他抱我入室,身旁躡足輕聲,車中一切由人一一送進房中。他放我下地,合門關窗,轉身向我走來。我楞怔半刻,下一刻,我被他扯下,仰面跌於案几。“李豫——”我驚呆,腹中委婉措辭全魂飛魄散,他怎麼,怎麼。。。
“知道這裡是哪裡?相州!漳河岸北!你的好計!築壘兩道,挖壕三重,漳水圍鄴!你看看,看看窗外!”他砰地推窗,一股冰寒席捲滿室,我動彈不得,只看到劈叭振動窗稜,還有他臉,青白交替,暴怒即發。“正月尺寒,漳水冰封百里,倒灌?圍鄴?郭珍珠,為個安慶緒,你就這樣耍你丈夫!”李豫兇狠判若兩人,手起掌落,強撕衣帛,我震驚失聰,直到肩頸痛齧才知躲他逃他。“李。。。我沒騙你,真的沒騙。。。停手,李豫,停。。。求你。。。”我滾向幾邊,嘩啦几上物什抹下碎地,他輕易抓我,推肩按下,我雙臂被折,裡衣小衫盡碎,膝彎強舉壓開——
“哥——”
我嘶啞尖叫湮沒於他掌下,“我痴情對你,你,你,兩個反賊,一個蠻子,還有老二!你心裡——到底予我幾分!”他挺進,撕開,馳騁,一夜,三次。
噩夢驚醒,我撐手即倒。“慢些,我扶你。”床邊的人衣新人清,溫柔親暱得好象身處夢境,“都是兩個孩子的孃親,怎還這般。。。自我那年出征,我們四年未曾這般親近,我莽撞了,是我的不是。”他在我背後塞進厚被,我坐起,小勺伸到嘴邊,第一口,食之無味,第二口,我抬手去推,袖襟垂落,腕上紅痕指印與他舀勺的拇指相觸,一切是真,噩夢是真,我望他,顆顆落淚,李豫,是他,強了我。
“是我扣下僕固瑒,我剛才叫他回去了,你睡了兩日,郭旰恐怕是急了。你我是夫妻,如今團聚,日後,李家與郭家,是分不開的。”李豫平穩端勺在我唇邊,我仰身跌後,一滴粥湯落在襟上,他湊唇吮吸,隔著薄衣,我顫抖發簌。我忘不了,他第二次進入我,他從几上抱我回房,每走一步我痛徹哀叫,殷紅鮮血和著情慾氣張,我無處逃遁,我泣聲求饒,他在我身上馳騁,吮咬我肩頸全身,直到再度墜入黑暗。
曾幾何時,他也曾如此對我,霸道、征服、然後,無盡溫柔,而我,妥協。“我李豫平生,不知和離二字。所以,你是我妻子,此生,下輩子,下下輩子,無論輪迴,我是天命之帝,你是天命帝女,你,就是我的人。”他動作依然輕柔,眼眸依舊誠懇,直到此時,我才看懂其中的堅持。李豫專禮、周、易,崇重佛、道、法、家,以為他會放手,卻原來更近乎執拗。“我對你之情絕非只因帝女之言,當年你情竇初開,我只鍾情於你,如今你劫後新生,我們前嫌盡釋,日後,我會加倍愛你護你,等你身子強健些,我們再生上一雙兒女,適兒瑾兒也多一對兄妹玩耍,這樣,好不好?”他溫言軟語,我背轉於身,他掀被,在我腰背腿間拿捏,指腹多處輕點輕撫,那裡,痠疼難忍。
“我那日對你。。。是我不好,那日是倓祭日,你又屢次拒我於千里,我為你攏袍時看見襟裡金線繡字,你許是不知,這是系的慣常袍飾,只他有此雅趣。。。攻打鄴城一事我不該怪你,你縱知千年也不知行軍打仗,軍營艱苦,你別回去了,就住這裡,等打完仗我帶你回去,我們,也該定下來了。那日我狂怒難自還有一個原因,回紇亂了,移地建是個捧不起的阿斗,我不瞞你,我在他身上費盡金錢人脈,他居然先勝後敗,得了富貴城又被默延啜打得大敗逃走,我以為是你大哥。。。老實說,我早知你大哥去了回紇,逽兒我是心疼,他去,也好,逽兒能跟他是福,我昨日才知,壞我大事的不是你大哥,是——莫青桐!”
他說到最後三個字,我不禁打顫,他由後抱我,輕觸我耳垂頰邊。“珍珠,我原來還不知,你字寫得好,臨摹也惟妙惟肖。”不是!我搖頭,他扳住我臉。“你毋否認,回紇內亂兩月,昨日我在富貴城的暗人秘報呈到,默延啜的可敦,輔佐其反敗為勝的回紇一國之母,不是大唐寧國公主李逽,而是——大唐建寧王妃莫青桐!”李豫咬牙冷笑,我終於驚撥出聲。“那賤人既已叛我,那這幾月的書信就大有問題,若論筆體字跡,你摹得九成九象,不過你與她性格截然不同,其中溫婉之處已有些不象。最後一封,落筆是十二月初三,輾轉到此是前幾日,我取出再看,信中是你祝我生辰快樂,我便知,那是你了。”
“從前宮中府裡,只你與逽兒言語不忌,你是不懂,她是頑皮。十二月初三是我生母生我難產之日,皇家的忌諱,便不能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