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伴著血肉橫飛斷肢亂舞,一頭通體刀尖鋸齒的巨型怪車向我們無情碾壓,那刀那齒鋒利血濺,齊齊刷刷斬下馬首戳翻軍士,一擊歪斜劇烈,車身側翻向外,我們連車帶人跌下崖道。
我努力攀住車沿,伊賀掙扎背纖粗韁,他拔刀插地,一邊車韁深扎入地。“李系!”伊賀嗷叫,他綁韁於腰,武關道上十面埋伏,他呼叫聚攏軍士,抱腰抱腿,那條維繫我們生命的另一邊車韁被人們拼死攥住不放。我仰頭看到李系,他斑斑石屑雙手極力探下,“把手給我!把手給我——”他大叫,我鬆手滑下車沿。
馬車已頭下腳上,大哥滾落最底,迥兒額頭滲血歪在一邊。我抱起孩子,再無法爬回車沿。“肩。”大哥靠壁坐起,他緊閉雙眼,發了一聲。此時千鈞一系,我蹬上他肩,舉高迥兒。“把手給我!珍珠,把手給我!”李系不接孩子,我深吸一口,蹬腿跳起——
迥兒被我全力擲出,我落下時撞到大哥,他無聲倒下。
“珍珠——”
“郭子儀——”
我扶他,緊緊抱住;聲聲中,我們同墜。
我們翻滾墜落,不斷衝撞車壁,最後清醒一刻車壁突然支離破碎,一根鐵爪“嘭”地撕開我們,“喀鑔”咬死鐵質廂籠。搖搖懸空中我們之間多了一個人,那人腰繫鐵索,從山壁和廂體空隙中爬向我們,然後雙掌探出,死死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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