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公孫鵬分心那剎那,一枚銀梭便奪隙而入,射進了他的腰部。
一痛一亂,又有二枚銀梭射中,公孫鵬不由自主想到叫破司馬縱橫的所在,就在他張口欲叫的同時,他的身子已然被嵌進骨內的鏈子梭帶得飛起來,其餘五枚銀梭緊接射進他的要害。
鮮血激濺,銀梭一齊抖開,公孫鵬一聲慘叫,摔在地上,連第二聲慘叫也沒有便自了賬。
四個老瞎子一收銀梭,齊皆陰森地怪笑起來,身形接動,退回原位。
一個老瞎子接道:“武功最高的是這一個了,可惜劍術雖然很不錯,內力仍然弱,發揮不到其中的妙處。”
另一個接道:“就憑這種身手居然能夠闖到天梯這邊來,也真是奇哉怪也。”
“是他們的運氣還不錯。”第三個瞎子笑接。
“還不錯而已。”第四個瞎子把頭一搖:“方才聽他們說話,有一個內力甚強,只怕那一個才是頭兒。”
第二個瞎子道:“應該是的,他卻是不敢上來,先叫手下先探路。”
“現在他當然更不敢上來了。”第四個瞎子連聲怪笑道:“我們就在這裡呆坐著等他上來還是怎樣?”
“難道你有什麼好主意?”
第四個瞎子嘆了一口氣,道:“我只是不殺人已久,現在重開殺戒,幾下子便完事,實在不夠痛快,雙手難免有些癢癢。”
為首的瞎子嘟喃道:“你不說還好,一說連我的雙手也癢起來了。”語聲一落,半身一轉,到了拱門之前,一枚銀梭射了出去。
巖洞下一個天地會的弟子方從水裡攀上巖壁,一口氣尚未喘過,那枚銀梭便射進了他的眉心,慘叫聲中,倒回水裡。
第二個瞎子跟著轉到拱門之前,亦射出了一枚銀梭,正中在水裡浮沉的一個漢子。其餘的漢子不由亂成一片,驚呼聲中,有人往旁邊遊開去,有人潛進水裡。
四個瞎子卻樂得大笑起來,到現在,他們仍然不知道,已放進了最厲害的一個人。
若是知道他們又怎會笑得這樣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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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石壁,司馬縱橫才松過一口氣,他方才知道曾考慮過那四個老瞎子,但想到那四個老瞎子耳朵這樣敏銳,身手又如此強,他算得再準,也只能有把握同時弄倒兩人,剩下的兩個難免與之一場血戰。
他不知道那四個老瞎子全都倒下之後,將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也希望保留所有的精力準備應付其他的變化,再想到就是救了公孫鵬,以公孫鵬的武功對自己也起不了多大的幫助,最後還是決定將公孫鵬也放棄,一個人悄然離開,也等到離開的那座石室數丈才將身子轉過來。
看到遠遠的那座宮殿,他心頭又是一凜,到現在為止他雖不知道盤踞在這裡的是什麼人,從那座宮殿看來,已知道那些人實在不簡單。
他原是以為那只是一個神秘的殺人組織,現在已經將這個念頭完全抹掉。
一個殺人組織怎會弄出那種機關埋伏,怎會建成一座這樣的宮殿。
目光所及,一個人也沒有,他踏著那條白石般的小徑走了三分之一的路,仍然是不見有人向這邊走來,但他仍然閃進了林木中。
他原是一個很小心的人,也隨即藉著樹木掩護,向宮殿那邊繼續接近。很快到了一半路,司馬縱橫腳步突然停下,他雖然看不見人,卻已感到了殺氣。
樹林中寂靜一片,司馬縱橫等了一會,嘆了口氣道:“閣下的耐性若是不好,也不會等到我走至這兒來,只是再等下去可也沒有什麼意思。”
一個老婦人應聲從前面的一株大樹幹後轉出,是梅娘,目光閃電般落在司馬縱橫的面上,冷應道:“好本領。”
司馬縱橫一聲:“過獎——”接道:“我雖然沒有那四位老前輩的耳朵敏銳,但比起一般人卻自信勝一籌。”
他只是說自己的耳朵好,並沒有告訴梅娘真話,是因為感覺到梅孃的殺氣,用意當然就是在掩飾自己的武功。
梅娘隨即問道:“只有你一個人逃出來?”
司馬縱橫道:“那是我身手還算敏捷,那四位前輩的聽覺又為打鬥聲所擾。”
梅娘冷笑道:“你卻是還要向宮殿這邊接近。”
司馬縱橫嘆息道:“若是還有第二條路,我也不會走到這邊來。”
梅娘搖頭道:“你也不用裝得這般可憐,我看出來你是一個高手。”
司馬縱橫道:“我現在也只打算找路離開這裡,老人家若肯網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