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不堪的朱家大廳,朱夢看著癱坐在地撒潑打滾的錢虹,記憶被拉回到很多年前。
那時她剛住進向家沒多久,面對唾手可得的富裕生活,她覺得猶如一場夢,一場不切實際的夢。
那時的她還沒有現在這般斤斤計較,年輕總是代表著無限可能,那時候的朱夢,在嚮明遠面前,還是有著幾分小性子的人。不像現在這般,唯命是從,小心翼翼。
當年,朱夢一直在等嚮明遠和徐雅芝離婚,可是等了兩年,過了為期兩年名不正言不順的“向夫人”生活,她等乏了,她想要個正經身份,可向明遠遲遲不給。
她打算離開向明遠,找個中產家庭的男人結婚,她有著青春貌美,不愁嫁不出去。
可當年的錢虹,就如眼下這般,賴在地上撒潑打滾。
錢虹讓她必須死守在嚮明遠身邊,就算沒有名分,也不能離開向明遠。
錢虹以死相逼,說朱夢能靠近嚮明遠這等地位的男人,是別人一輩子都求不來的機會,若不好好把握,以後就只能是吃糠咽菜的命。
年輕的朱夢害怕了,也信了錢虹的話,這一守,就是十多年。雖然仍舊沒有等到法律承認的“向夫人”名分,可日子倒是衣食無憂,實現了朱家人夢寐以求的“階層跨越”。
其實這十多年來,朱夢並不幸福,在向家人面前低三下四,習慣性的抬不起頭,做什麼事,都要看向家人的臉色。
她心裡的那份自尊心被壓抑了太久,而唯一發洩的途經,就是欺負那些不及她有錢,不及她有權勢的人。
她時常感到空虛,沒有安全感,她也時常幻想,若是當年離開了嚮明遠,找了個差不多的男人結婚生活,是不是會比現在快樂。
想到這,朱夢看著地上哭喊不止的錢虹,她必須承認,她人生中的很多重大決定,都是錢虹在替她做主。
當然,她也清楚,錢虹為她做出的那些決定,並非真心實意為她考慮,很多決定的前提,把“金錢”放在了第一位。
她知道父母內心的涼薄,也認了這份涼薄,她習慣了被錢虹和朱德發控制,如同傀儡那般,活得失去了自我。
對她而言,“自我”二字,已不知是何種存在。
朱夢拉起地上的錢虹,錢虹紅著眼,一夜折騰下來,滿臉的頹喪,“你查了那個袁依菲的身份了嗎?到底是什麼來路?朱晉怎麼就被忽悠到床上去了!”
朱夢有氣無力,“還能是什麼來路,普通家庭的孩子,奔著朱晉的家庭背景來的。這樣的姑娘我見多了,圈子裡一群接一群,前赴後繼。”
錢虹咬牙切齒,“讓那個袁依菲給我消失!她不是說她在集團總部工作嗎,讓她辭職!趕她走!”
朱夢一臉漠然,“你以為那麼容易?你沒聽到那個袁依菲的說辭?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開口就是我是第一次,她都26了,也就朱晉那個傻子能信!”
朱夢越想越氣,“而且,一個普通打工家庭出身的孩子,能背得起香奈兒?穿得起紅底鞋?就她那身子,能幹淨?”
朱夢一屁股坐進沙發裡,責怨道,“當初你們不好好對待阮潔瓊,現在好了,朱晉落進那個綠茶婊的手裡!朱晉腦子本來就不靈光,這次非得被那個女的扒掉一層皮!”
朱夢轉頭看著錢虹,“當初的阮潔瓊,家庭背景多幹淨,雖然長得肥了點醜了點,但好歹人是單純的!她爹還那麼有錢,朱晉不緊緊抓牢,想什麼呢!真以為畢業上了社會,能碰見更好的姑娘?啊呸!社會上的姑娘都是人精,一個比一個手段高明!他不會真以為,阮潔瓊長得胖點醜點就嫁不出去了吧?她爹有錢,一群男人跟著後屁股排隊呢!真他媽傻!我怎麼就攤上這麼個蠢貨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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