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人稱呼自己為“奶奶”,朱夢差點氣吐了血。
朱夢知曉自己的年紀歲數,她雖是馬上奔四的人,可被人稱呼為“奶奶”,屬實難聽了點。
她就長得那麼顯老嗎?還是現在的孩子都太實在,太沒眼力見了!
這些年,她一直以“朱太太”或是“向太太”的身份被人恭維著,除了嚮明遠平日裡不走心的冷言惡語,誰見了她朱夢,不得稱讚一句“太太最近又美了”。
朱夢最忌諱年齡問題,擱著十年前,她可是持靚行兇的選手,現如今呢,她時不時會被嚮明遠嫌棄一句麵皮鬆垮。
她的確是垮了,女人的35歲是個極大的坎,好像只要過了35歲,再牛逼的醫美技術,都要在真實年齡面前跪上一跪。
朱夢以前覺得,只要有錢,她就能一直年輕下去。如今她錯了,年齡帶走的東西,除了臉上的膠原蛋白,還有她眼裡的光芒和精氣神兒。
論外貌,她比不過年輕人;論氣質,她倒是能用奢侈品撐一撐,可說到底,她還是心虛的;論事業就更不用說了,這些年,她的心思都用在如何哄男人和如何生兒子去了,歪門邪道沒少琢磨,正事一件沒做。
當眼下,朱夢被袁梟稱之為“奶奶”和“嬸嬸”時,她內心的挫敗感撲面而來,她是真的老了,且老得毫無價值。
朱夢生氣惱火的同時,心裡很不是滋味,而緊接著,袁梟忽然牽起了她的手,袁梟咧嘴笑,滿是天真可愛,可朱夢並不喜歡。
袁梟嗓音清脆,拉著朱夢便往反方向走去,“嬸嬸幫我找外婆可以嗎?外婆不知道跑去哪裡去了!外婆總是讓人很擔心。”
朱夢被袁梟強行牽著走,她倒是佩服這孩子的人小鬼大,可當她看到圍在自己腰間的長衣外套時,她想起袁梟偷偷劃破自己長裙的惡劣行為,她即刻沒了好脾氣。
朱夢用力扯了一下袁梟的手腕,她滿是質問地看著袁梟,說道,“你和我說實話,我的裙子是不是你劃破的?剛剛可是有人看到了!你兜裡是不是藏著小刀?你知不知你這樣做很危險!”
袁梟無辜搖頭,奶裡奶氣,“嬸嬸,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家裡大人講過的,小朋友不可以玩刀,我是好孩子,我很聽大人的話,我沒有破壞你的裙子!”
袁梟挺著小腰板,那模樣和架勢,一點不像是在撒謊。
若是這一幕被旁人看了去,旁人也只會說,朱夢身為大人,竟然恐嚇一個小孩子!
朱夢更氣了,明明就是袁梟做得,可袁梟就是不承認,這簡直就是壞種,壞到家了!
朱夢難以想象,什麼樣的家庭,會教出這樣的惡魔,小小年紀便說謊,且沒有丁點心慌!
她也是母親,她也有孩子,她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對別人說謊又作惡的!
朱夢很利落地鬆開袁梟的手,甚至用力推開了袁梟。
袁梟向著身後踉蹌了兩步,他可憐巴巴地看著一臉冷漠的朱夢,接著,他嚎啕大哭,要多難過有多難過,要多悲傷有多悲傷。
朱夢看傻了,這袁梟可是個小男孩,況且都八歲了!可眼淚卻是說來就來,跟那袁依菲和宋海雲有得一拼!
當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朱夢被袁梟吵煩了,上手便捂住袁梟的嘴,急忙道,“行了行了!你別哭了!我帶你找外婆行了吧!”
袁梟的眼淚說停就停,他重新抓過朱夢的手腕,尋找外婆去了。
袁梟就這樣溜了朱夢七八分鐘,直至,嚮明遠面紅耳赤地從休息室走出,現身在婚宴大廳內。
袁梟鬆開了朱夢的手,扭頭便跑,說自己找到外婆了。
可朱夢連宋海雲的人影都沒見著,更不知,自己其實是被袁梟給耍了。朱夢茫然站在原地,她本想斥責那孩子兩句,孩子卻跑沒了影。
婚宴大廳熱鬧又寬敞,找不見人是極為正常的事。
朱夢瞧見了突然出現的嚮明遠,她快步朝著嚮明遠走去,兩人碰面一刻,朱夢盯著嚮明遠的臉反覆觀察,“老公,你怎麼了啊?發燒了?臉色怎麼這麼紅?還是心臟不舒服?”
嚮明遠打著哈哈,“喝酒喝的唄,今天沒控制好酒量。”
朱夢反駁道,“胡扯!你酒量有多好,我會不知道?真是少見你喝成這副模樣。”
朱夢上手去摸嚮明遠的腦門,擔心道,“別是發燒了。”
忽然,嚮明遠推開朱夢的手,如似條件反射那般,來自身體的牴觸和嫌棄。
朱夢愣著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