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眼,便心情複雜地轉身,在侍衛們的簇擁下離去了。
隨後,安娜扶住了母親的肩膀,哭著請求母親不要再繼續悲哀下去了,“我會尊重您的任何安排的。”
“你也會變成那種巖洞嗎?”艾琳苦笑著,帶著淚水,握住了女兒的手。
這時候,帶頭使女悄悄走了過來,“這是皇帝侍衛長交給您的,長公主殿下。”
安娜將紙卷展開,上面一行字,“薩拉布瑞亞,今日傍晚開撥,別忘記了城牆。”
雨水結束後,夏末的風是清涼的,彩虹懸掛在布拉赫納宮的上頭,安娜跑動著,一級一級臺階,踏著折射出五彩的積水,上了皇宮靠著西北山脈角的塔樓,她的手扶住了城堞上,額頭的頭髮被吹拂到了兩邊,病癒後的軀體依舊軟弱,使得她的眼睛一時間沒能在正面而來的夕陽光芒裡反應過來。
但是,在下面薩拉布瑞亞的曠野當中,穿著頭盔與號衣的特科波傭兵們,正打著紅手旗幟,揹著弓箭與箭囊,浩浩蕩蕩,在她的眼下而過。
第20章 踏上征程
安娜順著城堞跑起來,她以為高文已經走在佇列的前頭,遠去了。
那輪夕陽,她覺得很快就會沉下去,一旦沉下去,她的世界又要陷於了灰色當中了。
“高文。。。。。。”安娜累了,她按住了城堞,因為個子矮小,無法很好得獲得視野,只能流著淚水,對著薩拉布瑞亞的原野大喊起來。
長公主的聲音,在城牆、壕溝與野外迴盪著,直到她聽到了“呦呦呦”的聲音應和起來,那是帕弗拉哥尼亞地區喚鹿的聲音,原本已經坐下來的她,站到了一處伸出的戰廊處,這裡能將整片薩拉布瑞亞曠野看得更加清楚。
在處微微凸起的丘陵上,被風兒吹動的孤樹邊,薩賓娜在低著腦袋吃草,高文就站在那裡,用手包住了嘴巴,那喚鹿的聲音是他向米哈伊爾學的,他與安娜先前就在阿萊克修斯的御苑裡靠這個抓過麝鹿。
聲音被風吹過來後,穿著聖鎧甲的高文將手放下,繼續立在那裡,讓長公主能夠看得見他。
一會兒後,高文又繼續將手舉高,凝結在半空中,接著對安娜站著的方向,有力擺動了兩下手臂,完了從地下撿起了那個立著紅手羽飾的頭盔,套在了頭上,繫上了猩紅色衛隊披風,翻身跨上了薩賓娜的背,扛著帶著紅手軍旗的橡木苗騎矛,就在安娜的右眼,走到了左眼,直走出了她的眼所能觸及的範圍外,消失在如血的夕陽和山野之外。
太陽落下,安娜立在城牆上的背影鍍著的金色光輪慢慢消散,直到與低沉的暮色融為一體,只剩下赭紅色的城牆,留下了些許帶狀的模糊色彩。。。。。。
三日後,高文與狄奧格尼斯,與五百名皇帝贊助的傭兵,抵達了加利波利要塞。
在那裡,居然泰提修斯已經帶著一千名武裝士兵,在營地邊等待了。
“我是奉著帝國凱撒的命令,前來協助伯爵指揮官您出征阿普利亞與巴里地區的。”這是這位騎兵將軍的說法。高文看著他所帶的陣容,除去有五百名土庫曼、庫曼人的輕騎兵外,還有五百名輕裝的步兵、軍僕,披著袍子,揹著突厥人的小型盾牌,懸著斧頭與投石索,簡直比皇帝的特科波傭兵裝備還要“輕便”——特科波人不是個民族,而是個族群,他們全是混血人,父親是突厥人或撒拉森人,母親是帝國內的希臘人,是為皇帝弓箭禁衛隊打下手的,使用複合弓與刀劍,挎著圓形的鐵盾,帶著復古風格的頭盔,暗紅色的袍子,採取突厥化的戰術風格,是較為優秀的投射手與輕騎兵。
“這些都是帝國的軍隊嗎?”高文看著,這個被割去鼻子的泰提修斯,對方搖搖頭,“這一千人全是凱撒的私兵,我也是凱撒的私僕,此次前來入軍,是凱撒的意思,不是皇帝陛下的意思。”
哦,那就明白了,原來這支隊伍也是一筆“天使投資”。好吧,現在麥考利努斯所說的“三個陣營”投資都齊全了:皇帝私屬的特科波傭兵,帝國公有的義大利老兵連隊與馱馬隊伍,還有麥考利努斯個人的一千私兵。
這支成色極雜的隊伍,不要說去救阿馬爾菲城的圍困了,哪怕是從加利波利走到義大利,對高文來說是個很巨大的挑戰。
“我們都是生存在邊緣的野獸,在這個帝國裡。”駐屯的營帳當中議事時,高文對著狄奧格尼斯、泰提修斯、弗蘭奇思科所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如此。
三個人都看著高文,不發一語,大約也覺得他說的有一定的道理。
“你,狄奧格尼斯,是混血的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