幅驚悚的模樣,藉此機會想要做個“忠臣”。
那些忠於景睿的朝臣們全都被人捏住了軟肋,動彈不得,只能任由自己的主子被人宰割。即便他們想要為主子平反,卻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因為賢王手中有憑有據而且指正他的正是他的皇后段璃梳。
曾經高高在上的皇帝,一夕之間便淪為人人得而誅之的逆臣賊子,讓世人唾棄,而身邊的一切卻已不再他的掌控之中。被人指證,玉璽被奪,如今他已什麼都不是。
關外三軍被南楚屯兵震懾,不敢貿然揮師回京,京中暗衛也被喬家暗人以及莫離帶來的死士制服,暗衛首領鄔晟欷撥雲城一戰後受傷未愈,如今被高人重創,亦是無法再做任何掙扎。而那唯一的朝堂抵住南嶽天,此時也在家中靜養,連想要站起來都難。
整個朝堂乃至整個景龍,再也沒有他的依附,再沒人能任他差遣。
當一切都變為往日雲煙,當他所有的算計都成了枉然,當他被剝去龍袍打入天牢時,他才發現其實自己並不是那麼睿智過人,並不是真的天下無敵。
僅僅片刻,他便由身穿龍袍統領江山的天子淪為披頭散髮一身狼狽的賊人,大勢已去。
天德元年四月十六,景龍王朝重新易主,這天下雖說還是景家的,可坐在皇位上的已不是那個曾經傲然一身機關算盡的太子,而是賢王景御。一個曾經默默無聞的皇子,搖身一變即刻成了景龍王朝唯一能登上皇位的先皇子嗣,這一切都是藉助於南楚的勢力,還有某些暗中推動局勢的狠角色。
自此,景龍王朝改年號為元昌,天德之勢將永不復返。
三日之後,籠罩著朝堂的陰霾漸漸隱去,一道聖旨卻再次讓文武百官擔心不已。當朝天子竟要在朝堂上公審賊子景睿某朝篡位之事,並且軟點數日不曾上朝的左相定要歸朝,此事無一不讓眾人擔憂,且又紛紛猜測著這中間到底有何關聯,左相南嶽天與此事又有何關係!
朝陽初升,為大地演染上一層橘色的柔光,大殿前意欲騰飛的巨龍熠熠生輝,無不透著威嚴之氣。朝堂上文武百官直立兩旁,靜候著皇上與那淪為要犯的景睿。當南嶽天被人強行抬著進殿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就連低迷了數日的端王也是驚訝不已,看著躺在軟榻上的人一臉驚悚。
不知這又是唱的哪一齣,不知道左相大人是何時受了那麼重的傷,又是被誰所傷,所有人都揣著疑問,可又不敢貿然開口,就這樣沉默著站在原處,等待正主的到來。
大殿高臺,景御一身明黃色龍袍,深邃的眼底有著掩飾不住的得意之色。凌厲的目光掃過殿前的人,最後落在了一臉挫敗躺在軟榻上的南嶽天,待百官朝拜之後他才冷聲說到,“將重犯帶上來。”
隨著一陣嘩啦之聲,眾人皆回過頭去,看著那被五花大綁狼狽不堪的男子,表情各異。僅僅數日,曾經那脾晚天下意氣風發的男子此時卻成了可憐之至的階下囚,成王敗寇,此話真是一點也不假。
手腳皆備束縛的男子,拖著沉重的步伐在數十人的押解下緩緩走上殿前。披散的頭髮蓋住了臉上的汙垢,卻掩不住那狼狽之色,他稍稍抬眼,看了一眼那高處明豔得晃眼的黃色,眸光一冷,驟然低下頭,不置一詞。
身旁的侍衛見他不跪,不由得動起手來,昔日的天子如今落魄至此,便不是尊貴的不可侵犯的人,他們自然可以拳腳伺候。冷眼看著殿前的一切,待幾個侍衛重重踢打過後,景御才輕輕擺手,“罷了,你們退下吧!”
“遵命。”點頭應下,幾人卻不下殿,而是退到了末處,以便隨時聽後差遣。
高位上,景御看著腳下低著頭沉默的男子,嘴角輕揚,“朕今日……”
話未說完,殿外突然吵鬧起來,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身旁的太監總管見狀立刻會意,連忙差人去看,這才得知是前皇后在殿外喧鬧,吵著要進來陪景睿一同受審。
聞及此,眾人紛紛搖頭暗歎,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當日她公然出來揭發景睿的惡性,所有人還以為這一切都是南楚段峭早就安排好的,後來南楚高調介入此事,大家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全都感嘆著那段峭技高一籌,竟然用自己的女兒來鋪網,將景龍朝堂玩弄於鼓掌之中,甚至左右著皇室的變動。這樣的手段,這樣的計謀,景龍這為年輕氣盛的太子又怎是他的對手。
如今,段璃梳卻又是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樣,這不禁讓大家疑惑,莫不是又一出苦肉計?
穩坐龍椅之上,景御看了看毫無反應的景睿,隨即點點頭,“就放她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