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鬆開了扣住她的手,段璃梳提著裙襬大步衝進殿內,毫不猶豫便撲到了一臉冷漠的景睿懷中失聲痛哭,這場面倒是讓人有些招架不住,眾人紛紛咂舌,唏噓不已。
抹掉眼淚,看著眼前沒有半點反應的男子,段璃梳努力抑制著眼中翻湧的眼淚,轉身便噗通一聲跪下,“皇上,我求你繞過他,我求你了。”
呵!人群中不時有人冷笑,無不冷眼看著這一切,都覺得可笑至極,更有人皺眉看著他們,暗暗猜想著皇上會作何回答。
曾經南楚尊貴的公主,段峭的掌上明珠,今日竟為了一個因她而為天下人不齒之人下跪求情,哭得梨花帶雨,好不狼狽。
濃眉輕斂,景御看著跪在地上不斷磕頭的女子,沉聲說到,“三公主快起來。”此時,景睿雖已不是皇帝,可她卻不是他能動的,自然要喚她公主。
“求皇上開恩放過他。”絲毫不理會他的話,段璃梳趴在地上磕頭不止,額頭早已紅腫。
一旁,披頭散髮的景睿依舊沒有絲毫的反應,直直的站在一旁,眸底無光冷漠不已。那些站在前邊的重臣看著這一幕不禁漸漸動容,有些可憐起這位“大義滅親”的南楚公主來。
暗歎一聲,景御隨即沉聲說到,“此事,朕也無法答應你。”雖說他不願放人,但最終還得他人做決定,不過他倒是有十成的把握,那人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聞及此,段璃梳以為他是在拒絕,磕頭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很快額頭上便溢位了血跡,青紫一片,纓纓出聲,卻聽不出是在說何話,只是一個勁的磕頭,企圖勸景御收回成命。
無奈,景御看著她不住輕嘆,剛要開口卻看見了殿外緩緩走來的白色身影。一柄脫鞘的長劍折射著陽光被她緊握在手中,一身白衣青絲高挽,那張嬌俏的小臉上卻滿是駭人的殺氣,就連周邊的侍衛都不敢靠近,只好愣愣的站在兩旁,隨她慢慢前進。
素白的長靴踩過一級級階梯,步子緩慢沉重,喬凝心就這樣光明正大的提著劍,繞過高大的金龍直逼大殿。風佛面頰,吹起那散碎的劉海卻擋不住那冷意逼人的目光。劍身微動,一道刺眼的光掠過殿內,讓好幾人不自覺的閉上眼。景御微微眯眼,犀利的雙眼掃過那張蒼白卻又滿是毅力的臉頰,靜默不語,修長的手指卻緊扣住龍椅一動也不動。
有人提劍闖皇宮,卻不見人出來阻止,甚至連皇上都不言語,這真是讓人費解。怔怔的看著漸漸靠近的女子,百官們心中焦急卻又不敢多話,看著她提腳跨入殿中,心中不由得一緊,全都全身戒備著,以防出什麼意外。段璃梳抬頭,待她看清那張臉時忽的明白了景御的話,雙瞳不由得一縮,呼的一下就起身護在了景睿身前,一臉決然。
站在殿中,喬凝心微微抬頭,鳳眼掃過殿內的眾人,所有人也立刻安靜下來,整個大殿滿是詭異的氣息,讓人覺得壓柳難忍。有個別膽大的隨即低頭輕語,皺眉說到,“這不是靖王妃嗎?怎麼會進宮來?怎麼能拿著兵器上大殿來?”
“不知道,此時還是少說話為好。”皇上都不阻攔,他們又有什麼資格多話。
頓了頓,景御終是起身,面向喬凝心沉聲喚到,“皇嫂。”
此一句話不但讓全殿的人震驚,就連一直不為所動的景睿也猛的抬頭,直直看向高處,眼底滿是懾人的氣息。只是,他們驚訝的卻不是同一件事情,心中所想也完全不同。
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般,喬凝心冷冷一笑,提劍徑直走到那軟榻前,看著那張滿是驚恐令人作嘔的臉,冷聲問到,“還記得你當日的承諾吧?”
微怔片刻,景御終是點點頭,卻不作答。喬凝心背對著他,眼角微動,“那我便動手了。”
“你要做什麼?”不待驚慌的南嶽天開口,瑞王終是忍不住站了出來,“這裡可是大殿,休想胡作非為。”
他欺身上前,意欲擋住喬凝心的去路,說得理直氣壯。卻不想喬凝心連回答都那麼不屑,二話不說揚劍便刺去,嚇得他連連後退,將忙於掙脫繩索的南嶽天暴露無餘,眾人這也才看清原來左相的雙腳被死死的綁住,根本動彈不得。
這樣的一幕不禁讓眾人驚撥出口,全然忘記此時是在莊嚴的大殿上,而後退的瑞王迅速奪了侍衛手上的刀,迎著喬凝心的利劍便砍了上來。他知道,眼前被捆綁著等死的男人是他唯一的依靠了,若是南嶽天一死,以後他在這朝中恐怕也再無立足之地,所以他不會讓喬凝心得逞。
只可惜,他的心智依舊是那般不成熟,連孰輕孰重是非黑白都不能分清,看不清當前的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