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國家的人們。
有著高瞻遠見之反國王派的高階貴族們、過去因為階級低下,無法進入宮中走動的低賈貝族子弟、僧侶、贊同革命的將軍們、還有一群衣著樸素,然則從未見過的男人們,都聚齊一堂。
他想起人家曾說過,剛發展的國民會議是以投票選出傳達國民意見的代表,又看了他們一眼。
而身為國民代表的那群人,也在休琍爾經過時,睜大了眼睛。
看慣閒花野草的他們,還是首次看到如此高潔的花,不禁為休琍爾的傾城豔姿看得目眩神迷。
相同的,認識休琍爾的人、或是以前排斥他的貴族們,也因為能夠不失去他那份壓倒群芳無與倫比的美麗,重新感謝神的恩寵。
滿簾的花也及不上這朵宛如綻放在月下的白百合。
休琍爾.亞洛.艾雷歐爾,就在這一瞬間征服了在場所有的人士。
特別是他那神秘的眼眸顏色,給人們留下強烈的印象。
深邃、靈動,以湖底最冰潔的綠凝聚而成的眼瞳。
不久,七歲的國王約瑟夫一世,在聖司教的陪伴下,穿過掌握改革後國家大權的這些人們,坐上了國王的寶座。休琍爾在他的面前跪下,被迫就著起好的三個條約護誓。
第一、終生不踏出艾雷歐爾的領地一步。
第二、不娶妻。
第三、不生子。
這是為了要讓公爵家在休琍爾這一代斷絕。
當然,休琍爾並沒有異議,一切進行得非常順遂。
藉此,他也清楚地感受到這個國家正在排除奢靡煩複的宮廷禮儀,開始制訂新的禮法。一個充滿浪漫的、虛飾的時代結束了,人們開始醒悟要面對現實。
當天之內,休琍爾就被移往艾雷歐爾北方,地處偏遠的基多離宮。
在領地內過著嚴謹的生活,就是新政府給予休琍爾的處置。
在聽到基多的名字時,休琍爾就領悟到這是自己註定無法躲避的命運。
在拉蒙與達爾裡兩大將軍的隨行下,來到基多的休琍爾,首先受到久雷歐爾領民代表的歡迎,在他們的面前再次重讀那三條誓約,並署名。
領民的代表,是位叫瑟利姆的壯年男人,他雖然自稱是艾雷歐爾的領事,對休琍爾卻十分恭敬地行使屬下之禮。
休琍爾瞭解到,自己與約瑟夫一世一樣,是個名義上君臨領地,卻毫無統治責權的領主。
接受這一點,對他而言一點都不困難。
與外界隔絕的基多,休琍爾度過童年大半時光的離宮,雖然重新翻修整飾過,四周依然圍著高聳的牆,背後坐落著一片陰氣蓊鬱的森林。
原本就高的圍牆又加高一些,唯一的出入口更是重門深鎖,還新建了一楝讓守門人住的小屋。
窗上鑲嵌著鉛色的鐵柵欄,休琍爾以往就覺得像囚檻的離宮,此刻更是加深了一層色彩。
不過,離宮的內部,漏雨的屋頂已經修復,牆壁也重新粉刷過,鋪上了新的絨毯。
過去,休琍爾的家庭教師布朗神父所使用的房間,已重新裝修,為了他而準備好。
室內的傢俱,除了一張古老的四柱寢臺、擺在窗下用餐兼書寫用的一張大桌子,及相對而放的兩張座椅外,就只剩嵌在牆上的衣櫥及空蕩蕩的裝飾棚架了。
壁上還掛著一幅用花草所榨出的汁液描繪成的風景畫。
後來,休琍爾聽拉蒙說起畫這幅圖的人是賽森,就將畫自牆上取下,收進櫥子最裡面的角落。
失去了唯一裝飾的房間,感覺上比那座塔屋更加寒冷,但是被那位隨從背叛的沉痛,一直無法從休琍爾的心中抹去。
堡裡的下人,只有兩位四十來歲的女性,另外城牆外也常三五成群地聚集著一些舉止沈穩,卻流露著某種危險感的男人,每一個都不是艾雷歐爾領地原有的人。
休琍爾雖然回到了自己的領地,卻過著和領民完全隔離的生活。
生活從早晨七點起床直到夜晚十一點就寢為止,連細節方面都規定得清清楚楚。
每一餐只有麵包、以及肉、或魚類料理一盤。酒類是禁止的,一天只能換兩次衣物服,裝飾品、寶石之類都不準穿戴。
入浴一天一次,規定只能在傍晚時分,並不許加入混有香精油之類的奢侈品。
只供應生活上最基本的必需品,臘燭也是,在馬克西米安的城裡,使用的是精製的蜜臘,在這裡卻只能用混雜著動物脂肪的臘燭,而且還無法充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