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接他哩。”
小蔓一摔手,掐了一朵花。她赫地跳起,來拉山盼,她要拉他離開這個是非窠哩。
“我們回去。”
“萬一那個男人,對她動粗…。”
他站得穩,小蔓一拉,居然沒拉動他,反而出來一股反彈之力,小蔓差點跌倒山盼懷裡哩。小蔓只得放手,瓷著眸子看彩磚上,一行螞蟻搬家,不知要到哪裡去哩。
“她愛得又不是你。順德男人才是她的心上人。你又何苦為她痴迷哩。”
“你閉嘴。這些話我不喜歡聽。”
小蔓便不再吱聲了。她摸摸自己的長髮,摔一下。她的長髮飄在風裡。沒有任何多餘動作,她吊過身去,臀部極其女人化地扭動起來。她抽身走了哩。山盼張開嘴來,他想喊,卻沒有喊出口。他訕訕地回到房子裡,重新抱起書看。
門開了。山盼二門裡望出去,一眼瞥見那男子,就笑了。
他以為那人高大威猛哩。不是。那人不高,跟山盼差不多身材。
只是那男子有一雙粗大的手。山盼第一眼的目光定格在他粗大的手上。
他不慌不忙,低頭看小說。
等著妮娜給他介紹從順德來的男子。
果然,妮娜啟齒髮話了。山盼第一時間抬起頭看,他看到了寒冷,看到一個如履薄冰的人,他還看到了一個從雲端裡摔下來的人。那不是別人,是他自己哩。一霎那間,他自詡為人生最美、最值得收藏的一頁,已無可挽回地溼去。假如這會子有人來篩酒,打包票他會劈手奪過來,一通狂飲濫喝。說不定,他還會三不知地連酒瓶也喝掉,把眼前這個男子,也吞掉。
妮娜的臉活色生香。回來就變了一個人。這個女人滿面春風,像喝了蜜一樣,像被情人吻了一樣,像發了財一樣哩。她一雙明眸脈脈地瞟著大手男子。她從精裝紙袋裡,拿出幾件鮮衣。
“蠻蠻,我這就把你買的衣服穿起來,一定美死我哩。”
“親親,你快點。別要我苦等。”
只見紅影一閃,衛生間的彩頁玻璃門一響。妮娜去到裡面脫衣。
臥房裡兩個男人。一個大手抱著胸脯,嘴角掛一抹冷嘲,冷冷直視著另一個。另一個大咧咧坐在藤椅上,膝上開啟一本小說。他笑笑地直視著這一個。
寂然無聲的房子裡,發出緩慢的腳踏實地聲,這一個,朝另一個走去哩。
這一個出手了哩!他那派頭就像在自己的家裡一樣,無需徵得誰同意,自然而然地拿起一本影集或一面鏡子自我欣賞。蠻蠻自然而然地拿起山盼膝上的書。山盼只是白起眼,橫著看這個伸手男子。
他的小說碎了一地。一雙大手正在手工操作,撕書。
一本剛剛犧牲的小說屍體,突然朝山盼飛來。山盼眼疾手快,頭部一閃,出手接住了。他眼瞼垂下來看。他這一看,看見一個巴掌,抽了自己一個大耳刮子。“啪”地一響,這個人的掌不愧是特大號的,它生產的大耳刮子,實在地脆哩!
山盼捂住半邊臉。他依是白起眼,橫著看這個抽他耳光的男人。
如今的男人怎麼了。出手不是拳頭,是巴掌。像女人樣都使起巴掌來。是不是現在的男人挨慣了女人的巴掌?現在的男人是不是衰落了,女裡女氣了哩?
說時遲,那時快,那大號巴掌又一次突襲,發出了第二輪的傷害。
山盼也不是吃素的。他一手捉住大號巴掌後面的手肘,一手輪起拳頭,一拳朝那人肚子搗去。打得那人抱住肚子出氣。那人蹲下身,樣子像是在地上找牙。山盼也未罷手,飛起一腳踢得那人打了一個滾。他呲著臉就要撲上去。傳來一聲厲喝。
“山盼,你混蛋哩!敢打我的人。”
妮娜睜著眼,摔著亂髮,跺著腳,她尖聲嚷嚷。她的尖叫像一隻受驚的大雁,讓人聽了身上發毛。
“滾。再不想看到你。”
山盼鼓起眼來,詫異地剜一眼這個曾經跟他同床共枕的女人。他拍了拍褲腿,沮喪著臉,應聲而去。妮娜淚流滿面,淚眼裡看著那個躺在地下的人。她胃裡十分絞痛。她哭哭啼啼撲上去。
“蠻蠻,對不起哩。都是我不好。你罵我吧,打我一頓出出氣呀。”
第二十四章 直勾勾
山盼喪魂落魄回到宿舍。宿舍裡沒有人,只是一些不會哭、不會笑的物件。山盼破嗓子笑起來。他的笑跟哭一樣。開啟箱子,發現箱子裡一瓶啤酒都不剩了。他粗暴地合起箱蓋。仰八叉倒在床上,只是想睡。這間單身漢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