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2 / 4)

小說:神仙一把抓 作者:無組織

的實在用處。譬如孟婆子,舉手之間,如湯沃雪,眨眼間便將破壞安定團結和諧社會的混亂,進行了根本性治理,實現了全方位扭轉,其要訣,正在於祭起了忘記的利器。

從終極效果而論,孟婆子的湯汁,當然不似殺人越貨的強盜麻翻過往客人時動用的蒙汗藥,實現的只是短時間的失去記憶,卻蒙受了丟掉性命的險情。在安全保有性命不受侵害的至高前提下塑造失憶,儘管盪滌了一輩子不白活的深刻經驗,但更有經過安全檢查篩選出的引發社會秩序動盪的不良記憶,即便有孩子澡水全丟掉的嫌疑,然社會意義遠遠高大過個人體驗,因此該湯絕對具有遠勝於蒙汗之類虎狼悍藥的濟世再造功能。

眾所周知,孟婆子生活的時代,祖國傳統醫學遠未遭到是否偽科學的質疑。況且,作為當時幾乎惟一的疾病治療體系,也根本不容廢除。不過,翻檢有關醫書,內中只有針對心虛所致的健忘羅列的人參當歸龍眼預知子白龍骨六畜心之類的藥單,至於專門致力忘記的立項,則沒有絲毫的線索。這是自然。醫者乃治病救人之術,沒來由會去增強忘性這樣的負面指標,那就如同用砒霜下毒,完全的法西斯蒂,根本與聖人心的指導方針背道而馳。

有意思的是,原本應該是端正乾坤的猛藥,卻居然細緻入微地考慮到適合原本是被治理物件的服用者之不同口味。這樣的細節,果然可以決定成敗,其市場潛力,應該是不可限量的。但口之於味,總會有不同的嗜焉。相關材料顯示,當時確實有刁滑鬼魂,挺直脖梗,拒絕喝下如此體貼的可口藥湯。這便叫做敬酒不吃,偏要吃罰酒。

一切的體貼都是有限度的。對於少數頑劣分子的搗亂行徑,只有用革命的兩手對付反革命的兩手了。孟婆子的指示是,捉牢丫的脖子,用銅管扎破喉嚨,強制灌下。這種符合生理反射的硬性手段,立馬令那些不安分小鬼,乖乖吞嚥,躁狂徵候,煙消雲散,使撥亂反正的大好局面,得到了進一步的鞏固。

革命導師指出,忘記了過去就意味著背叛。但孟婆子監製的遺忘藥水,卻營造了社會的復元和秩序的迴歸。這種迥然不同的效果,除了有主義上的差異之外,或許與孟婆湯水用藥初衷乃立足於過去之事不思未來之事不想的原則有關。既然忘記的是過去另外捎帶未來,意味下的結果大為不同,也就沒甚奇怪了。

由於本土的技術一向是口傳心授,因此這種為了忘卻的酒不酒水不水的弔詭飲料,儘管口感豐富,療效顯著,但配方如你所知是不為人知的。所以內中究竟修合了哪些木本草本以及礦物等等的材料,無從想象。而孟婆子的傳人,書上沒有記載,民間也未聞口碑,於是一項足以披靡世界,橫掃Coca Cola,締造我本土經濟大鱷的驚天專業發明,就這樣令人痛心地流失得無影無蹤,給後人留下的,只有綿綿不絕的綣綣紀念。

火神:極品

世界上銷量第一的《聖經》裡,有許多悖逆常理的弔詭解釋,譬如吃了辨別善惡的禁果,就要蒙受痛苦,逐出伊甸樂園;語言本是人類足以驕傲的發明,卻被上帝拿來離間人類,通天的巴別塔成為永遠的遺憾。上帝創造了人類,卻害怕人類的成長,某種意義上,是個殘忍冷酷的主宰。誠然,假如沒有了上帝的種種制約,人類毀滅自己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或許神異故事道理總是相通的,類似的悖逆也出現在希臘神話裡,著名的普羅米修斯,偷竊火種帶給人間,卻被拴在高加索,每天遭受鷹嘴啄食臟器,傷口像拉鍊一樣,反覆於癒合…劃開的惡性迴圈。

洋人的神祇和凡人一樣,總會有致命的缺欠,不像本土的同類,扮演的是永遠正確的不可能角色。只是不知在勵志方面,究竟哪個更有說服力。

普羅米修斯的經典故事,往往會給人他便是火神的錯覺。其實希臘神話裡,火神另有其人,並且是宙斯與赫拉的嫡親兒子。天皇帝胄,所以儘管長得相當醜陋,還有不良於行的瘸腿殘障,卻娶了最漂亮的女神阿佛洛狄忒,驗證好地都讓豬拱美女總在醜男懷抱的俗世法則。

雖然放火經常和殺人這樣的恐怖事件捆綁在一起,但火之於人類的正面意義,卻怎麼吹噓都不為過,不僅是山頂洞人的熟食拜賜於此,文明乃至人類,實在就是從這裡走來的。所以火神必然是最具人氣的偶像,對該偶像的供奉,理所當然是發自內心的崇敬。

表達上述崇敬的經典手段,自然是熱鬧的祭祀。朝拜是題中應有之義,同樣的應有之義,也包括揩神仙油水的改善伙食,當然還有以娛神為旗號的演藝節目。義大利傳教士利瑪竇,對本土於戲曲表演的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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