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碎風而兒天靈蓋時,讓鮮血黏附滿滿的柔美吃力握住因憤怒而微微顫抖的厚掌。
“不可以再殺……通……通知你兄弟……毒藥……藥已經……小心……‘皇甫赤芍蹙著眉心,混著滿口鮮血斷斷續續道。
牛舍棄慌亂以掌捂住她的嘴,彷彿透過這舉動便能阻擋源源不絕沿著她唇角流洩成河的赤赭血水。
他拋下奄奄一息的風茄兒,忙朝圍觀的人大嚷:“幫我請大夫!快!”語畢,旋風似地抱著皇甫赤芍回到房內。
“赤芍……忍忍,大夫就要到了——”他握住無力低垂的腕間,皇甫赤芍的雙唇除了嘔血之際的蠕動,不曾再開口吐露任何字句。
甚至連氣息他在微弱的吐納間緩緩消失…… 他指尖點住數個止血穴道,卻無法減緩血液奔離她身軀的速度,豔赤的鮮紅大片染綴她身上翠綠衫裙,像在萬綠叢中綻放最驕傲的火赭花瓣。
淚眼見她的體溫愈發冰冷,他忙運起內力反度予她,冀望帶來絲絲生氣。
“不冷了,有我抱著你……不會冷了……”牛舍秉喃喃低語。
“讓讓!大夫來了!”韓暹支開眾人,頷著一名老者來到房內,“大夫,快:”
牛舍棄仍舊緊抱著皇甫赤芍,讓她背脊靠著他前胸,膩黏的血液染纏兩人。
大夫執起她的腕,隨即又放下,朝韓暹搖搖頭,“她斷氣了。”
“不可能的!許大夫,您再瞧瞧——”韓暹猶不死心,相較於毫無反應的牛舍秉,他反倒是心急如焚的一方。
“韓公子,節哀順變。”大夫仍一逕搖頭。
韓暹與韓香愕然又難掩心傷,韓香來到床沿,擔憂地看著臉色慘白如紙的牛舍秉。“牛大哥……”
牛舍棄茫然抬頭,環視眾人哀慟的神色,緩緩問道:“大夫呢?大夫怎麼還沒來?快點請大夫來呀,赤芍很痛的……”他低下頭,安撫似地碰觸皇甫赤芍寒冷發自的臉龐。“再等等,大夫快來了……要是這個大夫治不好你,咱們就回去找大舅子……沒有大舅子治不好的痛、沒有大舅子醫不好的傷……”
他輕聲低喃,眼神迷離,彷彿身處於僅有他及懷中冰冷人兒的世界。
韓香捂著嘴兒,哽咽得無法開口。
韓暹猛然擰住牛舍棄的左臂,使力捏掐他的肌肉,逼使牛舍秉迴歸現實。“她死了!聽到沒有,她、死、了!”
牛舍秉目光凜冽地鉗緊韓暹的掌,反方向一折,硬生生拗斷他的掌,語調經細而小心。“噓,小聲點,你會嚇壞赤芍和寶寶的……”他認真地以指點唇。
韓暹疼痛難當,眾人忙不迭將他送回房,並請大夫為他包紮。
“別怕,我明他們都別大聲嚷嚷……不吵你……”牛舍秉緩緩貼近皇甫赤勺耳畔,輕聲細語。
韓香沮喪地回顧床沿兩人,發覺晶瑩亮點的珠見順著牛舍秉的眼眶滑落,滴在皇甫赤芍染血的頰畔,一滴、兩滴、三滴…… “牛大哥……”
他不是聽不到許大夫絕望殘酷的診語,他只是強迫自己不去聽、不去想、不去接受……因為他害怕自己會崩潰、會瘋狂嗎?
韓香驅離眾人,一併退出房間。
異常清冷的內室,只有牛舍棄沉重急促的呼吸聲。
“你不是說要救我的?不是說我幫我醫治傷口?我的傷口還在流血,你還沒有治好呀!可是……”他的臉深埋在她肩胛,還是相同的擁抱、相同的低喃,但此次卻是失了溫暖、失了回應。
前幾日她也是以這般撒嬌甜蜜的姿態窩在他懷中,他還悄悄的捂撫著她平坦的腹間,自以為這就是他羽翼之下的所有,逕自傻笑的滿足…… 她卻拋下了他!帶著未出世的寶寶及未來滿溢的幸福,狠狠地拋下了他!
他殺過無數人,從來不曾考慮他親手終結掉的生命裡,是否有另一個人在等待、是否有人會為斷了氣的靈魂痛哭煎熬?他不曾猶豫、不曾反省,所以今日是上天給予他做惡多端的報應嗎?也要他嚐嚐失去至愛的極慟?
牛舍棄貼靠在她無溫的雪肌上,任淚水浸溼她的衣衫。
懲他、罰他吧!但不要用這種方式折磨他!
“嗚嗷嗷……”始終靜臥在床邊的一黑咆嚷數聲,似乎相當焦躁不安,以爪子刷臉又是扒頸子的,卻喚不到主人的注意力。
牛舍秉正眼也不瞧它,口中喃喃自語著破碎不清的字詞。
它索性跳上床鋪,以舌舔去皇甫赤芍臉上未乾的鮮血,不讓汙紅掩去女主子的天仙容貌,帶著血腥濃味的狗舌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