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師太冷哼一聲,半點出家人的模樣都沒有,反倒是像個深閨怨婦一般的,冷橫著眉眼看著夜文令,“下等人?哼!這會兒你倒是會心疼了,你怎麼也不想想,當初我帶著孩子,身無半點銀錢,給人家漿洗衣服,人家還嫌棄孩子,我只得是日日等那菜場里人家收拾完了,才去撿些爛掉的菜葉回來熬著給孩子吃,我且問你,那個時候你在做什麼?”無塵說著,聲音越是大聲起來,質問著夜文令。
夜文令心中似乎看到了她們母子悽苦的那些模樣,心裡一陣愧疚,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支支吾吾的道:“我……我……我不知道你當時會是這樣的情況,可是我不是走的時候也給你留了銀子麼?讓你母親轉交給你的。”想到這個問題,夜文令瞬間不禁是有些底氣,腰桿也挺直了起來。
“呵呵,你給我的母親,還不如那去給那街邊的乞丐,你洞房花燭夜,美人權利在前,哪裡還記著我們母子的存在呢。”無塵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
雖然已經是上了些年紀,可是那纖廋的身軀在寬大的緇衣下,還是顯得風韻猶存,此刻又是這麼梨花帶雨的哭著,還是有幾許迷人的風姿。
夜文令心裡一陣心疼,將她摟進懷裡,安慰道:“我錯了,都是我的錯,可是你現在也要告訴我孩子在哪裡,這些年我也愧對了他,你讓我找到他,我才可以好好的補償他啊,難道你忍心看著他這麼無所事事的過一輩子了?”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夜文令見她此刻防備心最為軟弱,於是便欲將那沒有謀面的兒子的前途來說服她。
果然,無塵有些心動了,是啊,自己可以就這麼青燈白蠟的過一輩子,可是兒子還年輕,又是個聰明的人,若是沒有夜文令這樣的父親來依仗,以後又能有什麼作為呢?當下就有些動搖,自己是不是不能這麼自私,因為自己對夜文令的恨,而不讓兒子來認夜文令呢?
感覺到他似乎已經有些動搖,夜文令便趁火打鐵道:“你看,你不是說咱們的兒子如今連媳婦都還沒有討麼?我進來看見金城一個宦官家的千金小姐,賢良淑德,正合適咱們兒子呢。若是我早知道兒子在哪裡的話,說不定這會兒你已經報上孫子了。”
無塵聞言,兒子如今還未娶親,自己也是十分的擔心,前幾個月問過了於媽媽可是給她說了親,可是於媽媽卻說兒子不大願意,估計那些姑娘都是尋常的平民子女,所以兒子沒有看得上眼的,所以才遲遲不娶。
如此一想,覺得夜文令說的也不是不可行,便決定將兒子的所在之處告訴她道:“其實啊,他就一直在你大哥長子的藥店裡當差,養父也是永平公府在大房那邊當差的月二貴,養母是二房這邊的於媽媽。”
其實月鳴在早荷花節之前就已經辭去了差事,如今在夕照樓當著掌櫃呢,只是於媽媽很久沒有過來,所以她便也不知道。
夜文令聞言,心中喜不勝收,只道:“這些年來真是難為你了,不過你放心,你既然不肯還俗,那我就年年給這青燈庵十萬錢的香油,在供一尊金身菩薩,算是為我們兒子祈福的,你覺得可好。”
無塵聽了是非常高興的,但是還是覺得那十萬的香油錢就罷了,回道:“那十萬的香油錢就免了,反正只要你有這個心就可以,到時給兒子塑的金身菩薩,是一定真心誠意做的才算數,若不然菩薩是看不見的。”
“好,好,都聽你的,那我就把那些香油錢加到這金身菩薩之上,將這金身菩薩修得分量重些。”夜文令道。
“好得很,你回吧,雖說此刻是夜深人靜,可是隻怕是有人晚上出來,瞧見了可是不好。”無塵推開夜文令,與他離開一段距離,說道。
夜文令覺得也是,這樣對她的名聲很是不好,而且如今她已經是庵裡的師太了,若是叫她的徒弟們瞧見,以後她也為難。便道:“那你回去吧,我明日一早就回去,立刻把兒女接回家去。”
待倆人各自散去,陸爾雅這才長長的唏噓了一口氣,“想不到月鳴竟是夜狂瀾的大哥,不過月鳴公子看起來也不過是二十歲出頭而已啊,這無塵師太不會是騙著永平公爺玩的吧?”
皎月卻道:“我看向,這無塵師太今兒傍晚的時候我們不是見著了麼?現在一想,月鳴公子倒是有些像她,而且小姐你爺不想想,不是我可惡,只是實話實說而已,這於媽媽跟那二貴叔的模樣,你也是見過的,他們怎麼可能養出月鳴公子那樣好看標誌的人呢?”
這話是不中聽,但是卻也實際得很,想來也是這樣的,於媽媽長得確實不怎麼樣,而且那二貴叔就不必說了,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