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位東廠頭目連個為什麼都沒有問,直接就去辦事了。
訊息傳的很快,不到半天時間,整個廣州城就已經傳開了。不光是鹽價的問題,當然還有白名鶴那句狠話。
廣州城一間停止營業的酒樓之中,六個人圍著圓桌而坐。
一邊是江南三大商幫。最強的徽商、新興的寧波商幫、海納百川的龍游商幫(浙商)。另一邊是北方三大商幫。壟斷西北糧、鹽、棉的秦幫、全民經商的魯邦、以商德名天下的贛商(江西商幫)。
“晉商這裡的人沒什麼身份,所以沒有請。有身份的最快也要再有五六天時間。北方運糧的事情才是他們眼下的大事。既然作出了承諾,自然是要作的漂亮。”
年輕的王福臨在給幾位前輩解釋著。
“褔商沒敢來,他們正發愁如何把自己的屁股擦乾淨!”
“褔商這些人,亦商亦盜。他們這次如果沒有一個交待,估計就不是斷了來往這麼簡單。老夫觀察白名鶴這個年輕,絕對不是手軟的人。不過到現在都沒有追究,估計也是給他們一個機會,希望福幫的幾位老夥計,不是那麼短視!”
說話的是徽商一位老前輩,謝家茶園的謝一元。
儒學之商,德高望重的一位老商人。他對於褔商一直有一種貶斥的態度。
“洞庭湖那些人,是老夫不叫福臨去請的。他們一幫小伢子過於機巧鑽營,到現在都不明白,先予之、再得之。只是幾百架織機,非要見到麻才去製作,這點眼光老夫不與之為伍。老夫已經安排人制作千臺織機,那怕閒置這面子也要撐住!”
謝一元所說的意思就是,你不付出,怎麼就要回報呢。
這與另一句話:將欲取之 必先予之。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秦幫的柳直拱手問道:“廣東幫這次作的過了,如果廣東幫這次被排除在外,謝老您是前輩,總要給拿一個主意。”
“這是一件好事,不是老夫認為可以分了廣東幫的份子。而是借這個機會,好好看看白名鶴此人。你柳家怕是不敢說了解白名鶴吧,讀書之時與入仕之後,人是會變的。更何況,手握重兵,掌握數之不清的財富,老夫要看他是否守得住本心。”
“廣東幫,不是想像中那麼簡單。其背後有古怪,說不定這一次對廣東幫也是一件好事,雖然會元氣大傷,如果撐住了會涅槃重生!”
龍游陸天行從懷中拿出一封血書。
“我一個同鄉託付於我的,他只說他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信中所說,他有大把柄落在廣東人手中,他行事都在聽從廣東這邊。與心與德,他不甘,卻是在赴任的時候身死他鄉。這封信,我已經儲存了七年了。”
另外五個人一一傳閱,卻無一例外閉口不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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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節 混亂的廣州,混亂的人心【求月票】
放在六大商幫幾位代表手上的信,卻象是一把利刃刺在六個人的心中。
“眼下廣東,誰說了算?”王福臨突然問了一個古怪的問題。
謝一元笑了笑:“眼下不知道,老夫相信很快就是白名鶴說了算。老夫不在乎他心狠,不在乎他與東廠走得近。只是他守得本心,依然有著一身正氣,只要行商守得信,作人守得德,作臣子守得忠。老夫就支援他!”
“那這次的事情呢,謝老如何看?”
“白名鶴太狂,狂到目中無人。由不得一點反對的意見,也不會忍。可他畢竟還年輕,此事首先是廣東商幫不對,他也算留了一分沒有直接斷了廣東商幫的商路,這一點老夫要說聲好。但是……”
謝一元說到但是的時候,另外五個人都看著他。
“但是,白名鶴錯了,錯在他不顧忌別人怎麼看,也不顧忌我們這些人怎麼看。只顧著自己一時痛快,這一點老夫以為他太輕狂。”
“或許,其中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呢?”王福臨為白名鶴說了一句。
謝一元點了點頭:“如果真的有原因,比如……”謝一元將那血書又拿起看了一眼:“如果真的什麼我們想不出來的原因,老夫親自上門給他道歉,賠罪!但如果沒有,老夫也要上門罵他幾句,他要是真是狠人,就把老夫也下獄了吧!”
大明的文人,特別是儒商還是很有骨氣的。
另一邊,廣東商幫所有的長老正在開會,其中有一半的人甚至都不知道罷市的事情,是罷市之後才通知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