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宮連綿,樓臺迴廊曲折,淡青色水天間,絲絲秋風吹過,連成一片,這種取著秋意的涼爽,使得殿內更是怡人。
眾文士都穩幾坐著,凝神作文,轉眼就是半個時辰,殿中士子這時都胸有成竹,漸漸擱筆。
殿上龍君眼眸深沉,在殿內掃過,頓見案上絲絲白氣,匯聚鼎盛文事,不由臉上露出笑意。
而葉青在大殿角落裡,一字一思寫著,心無旁鶩。
卻聽龍君宣聲說著:“落筆完了的俊彥,且先收卷,賜新席。”
聽著命令,龍女穿梭而過,小心取走案上詩卷,一一呈與龍君。
雖不言明,自是一種催促,一些尚在下筆計程車子,額上就冒出汗來,有些更是臉色漲紅,一些完成作品計程車子見了品酒搖頭,暗笑這些人氣度。
整個殿中,原本空曠寂靜中,就漸漸聞得了人語之聲。
葉青還是一字完成,就此頓筆。
龍女收回對別計程車子的觀察,微傾身看去,紙上只有一句:“東臨梅石,以觀太平!”
一時震驚,只有一句!
她深吸口氣,消弭了心中怒意,想了想,小聲問著:“喂……書生,你不是故意的吧?”
難得換了稱呼,聲音柔和,藏著一絲急切。
她能感覺到附近“宮女”特殊關切目光,尤其前面一個叫俞帆計程車子身側,有位麗人正盈盈含笑望了過來,使她心中暗惱。
“要是這人搞砸了,成了笑柄,連我也在君父面前丟臉,姐姐們必在宴後必會在母妃面前大肆取笑。”
“我怎麼就選中了他呢?”
正想著,就聽著座上的這人頭也不抬,說著:“恩,我的確是故意!”
說著,葉青面上作皺眉苦思狀,手上筆重千鈞,他總算不再“心無旁鶩”,可配著這坦然語氣,就越發顯的古怪。
龍女眼眸微閃,羞恨磨了磨牙,玉手在袖中按住一顆明珠,有將這可惡書生拖到湖裡暴打一頓的衝動。
可這莊重場合,她只能再深吸一口氣,低聲婉轉祈求:“求你快些寫,要不我就要被姐姐們笑死……我認輸行不行?”
“不行……我可是凝思作文,你別打攪!”葉青暗笑,微微掃了眼殿內,見得眾人陸續交卷,又舉著筆,在紙上又落下一字——“水”!
龍女手在袖裡顫抖著,恨不得一珠砸死他:“算了,不理了,取笑就被取笑罷……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
雖有心安撫自己心情,但看著葉青這“端重凝神”的樣子,她就下一刻,心火就冒了上來。
漸漸,殿中交卷多了起來,宮女穿梭如蝶,士子整理儀態,不論發揮好壞,都盡力維持氣度,品著酒,打量著殿中諸座,計較著待會怎麼樣交流,展現自己最強一面。
“寫得都是不錯……哦,諸位都完成了嗎?”龍君聲音自殿上傳來。
正在咬牙切齒的龍女一怔,醒過神來,顧不得生氣,連忙急視而去,只見捲上大片空白,只有三句:東臨梅石,以觀太平,水何澹澹
見得葉青“心無旁鶩”,當下氣極反笑,只得回稟:“君上,有位客人尚未完成!”
“哦……”龍君以為是有人卡文,這也不足為奇,微笑看向角落,卻是一怔:“怎會是他?”
這時視線全都匯聚到葉青,題詩確需時間,在座無不是才思敏捷,寫得這樣緩慢也是少見,心裡都是暗想:“單是文思緩慢還罷了,莫要是魚目混珠,這就是大煞風景了。”
不過總有人沉不氣,自覺寫的不是很好,心裡難受,這時就衝口譏之:“怕不是濫竽充數吧。”
這話一說,人人都側目,這人就是大悔,知道自己在眾目睽睽下露了醜,幾想以袖掩面。
卻見葉青緩緩落下一筆,淡淡說著:“豈不聞名士之筆,重於鐵乎?”
話音一落,滿座譁然。
有一士子就說著:“你算什麼名士?敢這樣大放誑言!”
“這也過了。”第二個人發現這是不錯攻擊物件!
“狂妄!”
“朽木不可雕也……”
不過更多計程車子卻矜持著不言不語,只是冷笑目視葉青,就等著看笑話。
這龍宮宴豈是好相與?
敢聚得文事,就要有詩文每一瑕疵被放大心理準備。
龍君身子向前一傾,也笑了,不過它是主人,只是一笑就罷,繼續等了。
有些士子譁了片刻,見葉青只作未見,龍君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