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微微側開頭,眼神有些飄忽,“父親偏疼大兒子,自己的母親整日只知算計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百般努力抵不過哥哥的一句話……其實文筳也很苦,我太明白這種滋味,我懂他!所以,上次見面時我便跟他說,此生非君不嫁,便是隻做他的妾也甘願!”
這一回靜言沒有再勸廖清婉。
其實廖清婉有一句話說的很對,她到底還是站在王妃這一邊的人。不管王妃心中是如何看待二公子的,她都要避嫌。衛玄也提了好幾次不許她再參合二公子和廖清婉的事,更何況……清婉姐的後母還給她擺了個那麼大的火坑在前面,這樣看來真是寧可給二公子做妾也比給她後母當砝碼強。
在廖清婉告辭時,靜言一直將她送到西院角門。臨了緊緊的捏了捏她的手,搜腸刮肚想說幾句讓她寬心的話,卻被廖清婉反手一握和了然的笑容全擋了回去。
“妹妹保重。”
靜言在門口一直看著廖清婉的馬車走出去很遠很遠……
回來時經過大郡主的院子遇見了冬晴。
“郡主這幾天好些沒有?”
冬晴左右看了一眼,拉著靜言到一旁說:“快別提了。昨兒晚上郡主被王妃叫了去,一直到後半夜才回來。歇下了也沒得好生睡,我聽著她一直在床上烙餅似的翻來翻去,早間只吃了半碗粥,一上午就愣愣的坐在房裡看以前和穆公子對的詩文,後來我們好說歹說的才躺下,現在還睡著呢。”
靜言嘆了口氣,只能囑咐她們細心伺候,萬一看著有什麼不對的趕緊去回王妃。
往素雪庭走時就想起了衛玄。也許是一連見到兩名與自己交好的女孩兒為情傷神,靜言忽然覺得她能遇見衛玄真是太幸運了。而且頭一次細心去體會衛玄曾說過的話,曾為她做過的事。平日裡那般嚴肅的人對她的微笑,對她的關照。
心底泛起無法言喻的溫暖和柔情。
他說過他中意她。
她相信他是那種一言九鼎的男人。
他還說:“一年。”
難道是……
靜言覺得心裡像揣了只小兔子。
慢慢的,嘴角彎了起來。
這是她的福氣,她一定要好好珍惜。
想通了這一層的靜言整個人都神采奕奕的。沒直接回素雪庭,而是先去了趟王妃的院子。
把顧夫人賣的乖如實學了一遍,和王妃交換一個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
王妃笑著問她:“可是遇見了什麼好事兒?瞧你這精氣神兒,跟喝了鹿血似的。”
靜言自然不會說出來,只是抿嘴一笑。
衛玄,你什麼時候才回來呢?
與此同時,在巴雅山山脈中某個不知名的小山峰上,一隊輕騎駐馬而立。從他們所在的位置向西遠眺,可以看見雄偉的帝泉關城門。
一名蓄著絡腮鬍子的彪形大漢策馬而來,行至近前三步處向為首者拱手道:“將軍,探子來報筑北王現下就在帝泉關,今日將啟程返回巴雅城。”
這名將軍沒有回頭,只是說:“恩,昨夜我已接到國君密函。”
那大漢目露兇光,沉聲道:“由帝泉關回巴雅城必經柏峪溝,那一處林木茂密,正適合……”
為首的將軍卻一擺手制止了他的話,“筑北王是咱們的敵人,也是曾經讓咱們琉國將士蒙受戰敗之恥的武將之子。偷襲勝之不武,對這種人就應該在戰場上讓他付出慘重的代價,徹底擊潰他身為武將的尊嚴。”
跟在將軍左右的騎兵紛紛頷首,“對!我們要在戰場上一雪前恥!”
大漢似有不甘,“這麼好的機會……”
“阿吉奈!”將軍終於回過頭,目光灼灼的盯著那漢子,“你是咱們琉國的勇士!勇士絕不會做偷襲這種低劣的行徑,你忘了答應過我什麼?”
被喚作阿吉奈的大漢羞愧的低下了頭,重重一捶胸口,“是!阿吉奈是巴圖布赫將軍手中的利箭,永遠聽從將軍的調遣!”
巴圖布赫,琉國最年輕最勇猛的大將,轉回頭再次眺望帝泉關。
在這個堅固的城牆後,是曾經琉國的國土,那一片在群山環抱中肥沃美麗的平原,是他祖輩的家鄉!
衛玄翻身上馬,回頭凝望帝泉關外連綿的巴雅山。
幾日來放出去的探子收回了許多訊息,有真有假。琉國屯兵一萬,帝泉關三處隘口皆有琉國探子出沒的痕跡,巴雅山中雪道堅實,琉國派來的主將是……巴圖布赫?
李崇烈策馬行來,“王爺的車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