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部分(3 / 4)

賤人,到此刻還敢不服!你的性命就如我手中的一隻小蟲”隨手從地上捉起一隻甲蟲,“頃刻之間就能叫你粉身碎骨,你可怕是不怕!”

小蟲的硬殼在他手裡捻的支離破碎,頃刻間化成了一灘漿水,看得我心口又是一緊,一時怕得僵在原地,只覺臉上被他打的生痛,漸漸腫脹了起來,我卻無心去管什麼疼痛,只在腦海裡飛快的想著,這皂衣人此一番顯然是為碧桃而來,而且矛頭直指我和嬤嬤,口口聲聲說我是害了碧桃母子的人,那麼,會是誰要這樣陷害我呢?

心下不覺黯然,真真是呀,雪裡藏屍終不久,粉刷烏鴉白不侵,一直不敢正視的問題終究還是要我迎頭撞上,一直不願多想的事兒到如今已再無退路,碧桃,未出世的孩子,繡禧,二嬸,老太太,這許多人和事牽扯在一起,施害之人,被害之人,幕後之人,操刀之人,紛亂如麻不得頭緒,我想斬,沒有快刀,想解,身陷其中,惟只剩了一個避,到如今還是避不掉的……

就在那皂衣人揚手又要摑我的一刻,只聽得洞外一陣人聲馬響,啞啞喳喳雜亂無比,皂衣人猛地收回了手,展身往洞口微微探了探,只一眼,面色便已陰沉下來,口中默唸道:“該死,這麼快就追過來了……”一探身折回來,一把拽過我來,一手架在我的腰間,一手梗住我的脖子,在耳畔低聲惡狠狠的說道:“想活命就不許出聲!”見我點頭,他便不再多言,只把一雙眼睛牢牢盯住了洞口。

一時洞窟中寂靜了下來,只聽得見兩人的呼吸聲輕輕作響,我在心裡暗暗合計,外面那隊人馬應該就是龍廣海的禁軍了,聽人說話的聲音多是青年人,有是說國語的,有說蒙語的,聽馬蹄聲整齊劃一,顯然是統一規格的駟騎配備,只不過沒有尋跡搜山的經驗,單憑目力根本注意不到山壁上的這眼洞窟。

怎麼辦,怎麼才能告訴他們我在這裡呢?

心中焦急,正想屏息仔細聽聽外面說些什麼,耳旁邊只聽見皂衣人低聲說了一句:“你太聰明瞭,還是睡一會兒吧。”便覺得頭腦一昏眼前一黑,再次失去知覺了。

等我再醒來時,天色已經很暗了,外面早已沒有了聲響,只剩下一片空山鳥語,想來必有那大大小小的鳥兒,乘著夜風匆匆返回巢裡,一家父父子子,夫夫妻妻相互依偎在一起,以彼此的羽翼,安撫熨暖去彼此白日奔波的疲乏吧。

雖然眼前一團漆黑,身上又冷又餓,我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龍廣海,一時又想起了玉淇,更想起春日裡曾在簷下看見那一雙小燕兒,白腹黑尾紅脖的一雙小燕兒銜春泥築巢,一去一來穿梭忙碌,快活的彷彿心無旁幾。只偶爾在簷下遇著了彼此,總用嗉子在愛侶的翅膀上叼去泥點,輕輕摩挲梳理,呢嚀綣繾,只在四目相對一瞬之間。

忍了很久,終於還是忍不下去,自眼角輕輕滑出顆淚來,待要抬手去擦,才發覺自己正仰面倒在洞腳那窩稻草上頭,皂衣人抱臂蜷坐在另一角瞧著我,一雙眼睛在黑暗裡爍爍生亮,寒意逼人。

也不知是因為厭煩,也不知是因為飢餓,當我撐著胳膊坐起來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是就這麼餓死我,又或者是乾脆一刀殺了我,麻煩你趁早下個決斷吧。”

皂衣人愣了一愣,顯然是沒料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怒氣上來一揚手又要掌摑,卻見我不躲不避的抬起下巴迎面向他,反倒一時僵持住了,對視了大約小半柱香的辰光,他收起了拳頭,轉身朝洞外走去。

看著他的身影一躍而下,我也洩了口氣順勢靠倒在洞壁上,腹中空曠咕嚕作響,消耗去了我最後一絲氣力,整個人只恨不能立刻躺下來好好睡一覺,可偏還要強撐著眼皮振作起來,為了消磨睡意,我扯過一把稻草,摸黑編起一條草鏈兒來。

小時候常愛拔庭中的蘭草編手鍊兒玩,後來額娘可惜花草,便裁了好些絲帶給我代替,漸漸擺弄的熟練了,我也能一口氣編出七八種花樣兒來,現在這稻草雖然扎手,卻倒比絲帶兒堅韌的多了。

對啊,怎麼我早沒想到呢!

天色越發昏暗了下來,眼睛已漸漸看不清東西了,我只憑感覺翻動手中的稻草,極小心的將一節節草棍兒搓成一整根,又唯恐皂衣人突然返回,只能背靠牆角盤膝坐著,將一雙手藏在身後,飛快地搓起草繩來。

大約搓了有一丈來長時,那皂衣人回來了,手裡託著一隻冷布小包,裡面裹著三五個棒子麵窩窩,見我不聲不響的坐在牆角,冷哼一聲,隨手丟了一個過來。

窩窩雖是冷的,卻有股子棒子麵兒的清甜,我狼吞虎嚥吃的分外順口,可能因為吃得太快,不覺噎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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