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掛齒。”
就在此刻,只見範瑤的母親顫巍巍走了出來,雖然瘦骨嶙峋,但那無肉的麵皮已現紅潤,雙眸也有了神。
董卓英忙起身道:“伯母,你該休息的!”
婦人說道:“不,我幾年不下床了,今晚天遣少俠來此,使我沉痾得救,我要與少俠談談!”
範瑤忙把母親扶坐在靠壁的木凳上。
“瑤兒,你去沽酒,帶些熟食回來!”
董卓英急急搖手道:“伯母,不用,夜深了,小侄已在街上用過,此刻一點也不餓!”
範夫人正色說道:“少俠如果一杯水酒也不肯接受,我母子如何過意得去,雖因家貧,無力款客,心意總要盡的!”
董卓英無奈,只好道:“恭敬不如從命了!”
範瑤道了聲:“失陪!”興沖沖地去了。
範夫人似有什麼話要說,口唇不停開合。
董卓英見狀,忍不住開口道:“伯母有什麼見教麼?”
範夫人先笑了笑,才徐緩的說道:“瑤兒如何與少俠結識的?他一向不與任何人交往的……”
董卓英不敢說出實情,只好含糊地道:“是小侄見範瑤兄求醫,詞色誠懇,知他是個孝子,雙方交談起來,得知伯母病情,所以不揣冒昧,毛遂自薦!”
“啊!這真的是緣法了,我已自忖不起!家徒四壁,只有瑤兒身世悽苦,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唉!五行有救!”
“小侄斗膽,伯母昔年在武林中必有相當聲名?”
“噯!少俠問及,我不能不說,我當年的名號叫‘絳衣仙子關寶珠’,少俠沒聽說過吧?”
“小侄甫出江湖,見識淺薄……”
“這也難怪,這名號已二十年不用了!”
說完,深深吁了一口氣,眸中閃動著異樣的光彩,似在回憶絢爛的過去,歇了半晌,幽地又道:“少俠願聽我的故事麼?”
董卓英有禮地道:“如果伯母肯賜告的話,令侄洗耳恭聽。”
範夫人幽幽嘆了一口氣,道:“那是二十多年以前的事了。
那時我二十歲,在江湖中薄有微名……”
董卓英心頭一震,從“絳衣仙子”這名號看來,她當年必是武林一美人,四十多歲的年紀白了頭,與母親的情形,完全是一樣。
“可憐未老頭先白”,又是一個寫照。
範夫人略略一頓,接下去道:“有一天,在荊襄道上,邂逅了一個極負盛名的同道,他叫‘中原一秀範世瑤’……”
“哦!這名號小侄先師也曾提起過。”
“唉!說起來徒亂人意,這故事埋在心底已二十年了,我一時無知,竟愛上了他,他當時已三十餘歲,兩人一見傾心,終於結成了夫婦,婚後一年,我生下了瑤兒……”
“哦!”董卓英吁了一口大氣。
“也就在那一年,瑤兒剛彌月,他說在家裡悶得慌,要出江湖走走,從此便一去不歸……”
說到這裡,聲音已變了調。
眸中閃動著淚光,但也有恨意。
平靜了一下情緒之後,接下去道:“我帶著瑤兒,坐吃山空,心裡又惦著他的生死下落,度日如年。
“第三年,我再也忍不住了,變賣了一些值錢的東西,母子倆人江湖流浪,探尋他的下落,竟如石沉大海……”
董卓英微喟了一聲,無限同情地點點頭。
範夫人擦了擦眼睛,又道:“由於憂傷過度,我的頭髮白了,人也變了,誰也認不出當年的‘絳衣仙子’。
“我們母子兩個,這樣東飄西蕩,我不忍瑤兒小小的年紀,受這風霜之苦,於是,在此暫時定居……”
“這麼說,伯母到此城不少年了?”
“是的,十多年了。”
‘以後呢?”
“我吃盡了苦,已死了這條心,不再找他了,他若遇了不測,以他的名頭,江湖中必有傳聞,但什麼端倪也沒有,只一個可能,他另結新歡,蓄意遺棄我母子……”
“這……似乎不太可能!”
“可能的,當年曾有不少江湖女子向他示愛,江湖另給他取了一個外號叫做‘風流劍客’……”
“啊!這……總不致於銷聲匿跡吧?”
“很難說,一個人如果著了迷,什麼都會做!”
“再以後呢?”
“我練功走了岔,傷了經脈,臥床不起,瑤兒小小年紀,沿街叫賣果點,後來長大了些,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