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方向指道:“在前頭,跟我來!”卻也注意到他這位二嫂一直給他二哥抱著,她的腳……
晚膳過後,夏侯泱一些舊識要拉他去敘舊,凝兒就叫他抱她到營寨的土坡上看星星,而這是在義軍之中安全無虞,他便放心地過去。
身後的草地傳來憲窄的腳步聲,鍾凝沒回頭,只是輕笑道:
“我還在想說你還能忍多久呢,瀚弟。”
“二嫂。”夏侯瀚認命地走近,在她身旁坐下。
“想問什麼就問吧,等等你二哥回來了,就沒得問了。”
夏侯瀚不好意思地用手扒扒略帶稚氣的俊臉。二十二歲的他跟夏侯泱有著近似的相貌,不難看出兩個人是血親兄弟,只是他比較大而化之,也還有些稚氣未脫的樣子,跟夏侯泱的沉著氣勢大相逕庭。
“欵……”這二嫂聽說是玉面神算的獨生愛女,果然不是尋常女子可以比擬的厲害啊!
吐了口長氣,夏侯瀚抱著壯士斷腕的決心,打算將一肚子的問題問清楚,將憋
著的話也說出來。
希望這二嫂不會愛嚼舌啊!不然他準給他二哥扒皮……
“二嫂,你知道二哥辭去義軍將領的職務吧?”
鍾疑點頭,等待他的下文。
“你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嗎?”
想到這個他就替他二哥惋惜,他二哥是一流的戰將啊!他們家四兄弟最出色就是他了。
“為我。”鍾凝平靜道,沒有一點驕色,也沒有一點愧色。
夏侯瀚聞言激動道:“你知道?!那你怎麼還讓他這麼做!你太自私了!”
他原本以為她是不知道箇中緣故的,沒想到她知曉,而且知曉竟還讓二哥這麼做!他有些氣憤道:
“他是咱們義軍中的一流將領,軍功無數,日後將韃子趕出中原,他最少也是個一品武侯,你也是個侯爺夫人,而你讓他這樣綁在你身邊,是斷送了他的大好前程、未來,你知道嗎?雖然你會受傷是為了他,但也不能因此而將他綁在身邊哪!你這樣做真是太自私了!”
夏侯瀚脹紅了俊臉,他從沒對女人這麼嚴厲地說過話,他知道這話很重,但事關義軍跟他二哥的前程,他不得不說。她不知道義軍裡的弟兄有多為二哥惋惜,有多少人期望再在他的麾下當他的部屬。
鍾凝沒有他預期中的被嚇著,也沒有他預期中的惱羞成怒,什麼都沒有。她只是用她那雙慧黠靈動的大眼看得他渾身發毛。
一會兒後,鍾凝別開眼輕笑道:“前程、未來,你說的是泱哥會重視的,還是你覺得泱哥應該要重視的?”
夏侯瀚一愣:“這有什麼差別嗎?”
他們同是男人,更是同父同母,一同長大、一同拜師的親兄弟,他們重視的會差到哪去?
鍾凝笑道:“差別可大了。”
看著天空,她輕道:
“你所認為珍貴的,未必是泱哥所認為的。這些話,如果你是以你所想的說,那麼我說,那是你的一廂情願;如果你是指泱哥的想法,我只能說,你真是一點也不瞭解他。”
她的話夏侯瀚不服,大聲道:“我不瞭解他?!我跟他生活了二十二年,從小跟在他身邊,拜師、進義軍也都跟在他身邊,我不瞭解他!你又瞭解他了嗎?”
鍾凝也不爭辯,只是淡道:“好。就當你很瞭解他好了,這麼瞭解他的你,竟然會認為當一品武侯,高官爵位會是他嚮往的?”
夏侯瀚心頭一顫,想到二哥從小就很淡泊,什麼也不會太執著,兄弟們都和他最好,因為他就像一座山一樣,靜靜地佇立在那兒,什麼也不爭什麼也不吵,但你需要他,他一直都會在。從軍之後,他的戰功彪炳,卻也從不見他有自得之色,倒是他們這些旁人替他歡喜得緊。這樣的他,真會想要高官厚爵嗎?
夏侯瀚一時間無言了……
“而你又憑著哪一點,以為我會稀罕那個侯爺夫人的寶座?”
夏侯瀚不是很有信心的低聲道:“大多數的女人都會很稀罕吧……”
鍾凝朗聲大笑了出來:
“那麼,就當我不知好歹好了。我稀罕的,一直只有『夏侯泱夫人』的寶座,其它的我還看不上眼。如果,泱哥今天是因為對我感到愧疚而娶我,我斷然不會嫁給他,我嫁他必然是因為他要的是我,那麼,我們兩個人的事,你不覺得外人沒什麼好插手的?”
夏侯瀚低下頭。聊到這裡,這個女人已經讓他覺得夠挫敗了!他承認他是太自以為是了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