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裡,倏柔聲道:“英哥,或許我的話說得太重了,但是我是為令尊擔憂!”
房英忙道:“芳妹,你的話我瞭解。但是,若是上泰山,我現在就可以預料,非失敗不可。而且連逃走的希望都沒有。”
夏芳芳黛眉一挑道:“你怎會這麼悲觀!恁什麼判斷,我們就沒有一點成功的希望。”
房英嘆道:“理由很簡單,我們一入泰山,天香院心就警覺。那時他們只要把我父親拖出來個作為要脅,連動手都不用,我們只有乖乖束手就縛的份兒。試想想,我能眼見父親生死一發而再逞強麼?與其如此,還不如不去為妙!”
夏芳芳一怔,道:“這點我倒沒有想到,給你這麼一說,我反而是魯莽了!”
房英嘆道:“若那‘天香院主’要殺家父,此刻趕去,也已經晚了。若她不想殺家父,那目前尚不至於危險,早去晚去都一樣。”
夏芳芳點點頭道:“那麼現在去哪裡呢?”
房英神色凝重地道:“當今急務,必須先阻擋天香院召盟之舉。若等那些假掌門人齊集泰山,一切都完了!”
夏芳芳一呆道:“這怎麼阻止得了!九派九個地方,三個月中,你跑也跑不到一半……”
房英愁容重重,嘆息道:“不錯,問題就在時日太短促,看來唯有揀近的先走一趟了!”
“去了又怎麼辦?人家會聽你的?”
房英想了半天,毅然一擊掌道:“就這麼辦,我們先上武當,只是愚兄此刻設計的是‘釜底抽薪’,尚須賢妹相助!”
夏芳芳欣然道:“你先說說什麼叫‘釜底抽薪’?”
房英低聲道:“先要秘密制住那些假掌門人,而不驚動門下弟子,再請真的掌門人暗中替換,真能妥善順利,那等於挽回一場大劫,轉敗為勝了!”
夏芳芳嬌笑道:“有意思,我們馬上就走了!”
房英忙道:“不!愚兄請賢妹幫助,卻是另有急務!”
夏芳芳一怔道:“你要我去那裡?”
房英道:“愚兄就想請賢妹跑一趟洛水,找‘掌中奇’須少白大俠,尋到各派真掌門人傳遞這件緊急訊息,並請武當掌門急速趕來武當。至於其他各派,他們酌量實力,分頭按我意思實行。務必在三個月中,先求光復四派,則未來泰山大會就有一半致勝的把握了!”
說到這裡,神色凝重地道:“只是有一點,此訊息務必守秘。若被天香院知道,則將前功盡棄,徒勞奔波了,說不定那些掌門人會再度遭到不測之險!”
夏芳芳聽完這番話,黛眉秀眸間,以往本有的憂愁,更加濃重起來,含情脈脈注視著房英,一言不發。房英一怔問道:“芳妹,有什麼困難麼?”
夏芳芳搖搖頭,依然一言不發。
房英暗暗著急,又問道:“那麼是,賢妹不願意去麼?”
夏芳芳幽幽一聲嬌嘆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房英更加莫名其妙,詫然道:“那麼你心中是在想什麼?”
夏芳芳傷感地道:“我是有點傷心……”
“傷心?”
“好容易日常廝守一起,想不到又要離開你!”
房英心裡怦然一震!吶吶不知再說什麼。
現在,明白了,夏芳芳所以傷心的原因了。他暗暗一嘆,覺得對方這般痴情,可憐復可惟。這剎那,他情思復又紊亂起來。
自夏芳芳在光明境瞞著她父親,幫房英渡過危急,復又親自駕船*櫓送房英渡海,至今對她的感覺上,已大有改變;而且自登大陸一路相處以來,不容否認,的確建立下深厚的感情。
但是這種感情,是超然而純潔均,是屬於一種手足之情。當初,房英深自慶幸,認為自己能想出義結金蘭的方法,擺脫掉一段情緣牽纏。可是現在,他才發覺夏芳芳雖已算是自己的義妹,卻並未稍減痴戀之心,枉費了一番心機。
這時他不知怎麼安慰她,而且事情緊急,更有催也不是,不催更著急的感覺。
二人默默對立,房英窘了半天,才長嘆一聲道:“芳妹,我應該感到抱歉和遺憾。假如我們能早些相識,豈不是好。其實,我們能結為兄妹,撇開世俗的愛情豈不也一樣麼?”
他勉強說出這番安慰的話,已是滿頭大汗。只見夏芳芳一嘆道:“英哥,我知道你心中此刻的感覺。唉!我走了,你是不是在武當等我?”
房英巴不得她轉變話頭,想了一想道:“恐怕我不能在武當耽那麼久,你還是在洛水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