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英暗暗一驚,擊空雙掌往回一帶,招改“撥雲分水”,一上一下,疾護周身,晃身閃避。
那知這剎那,駱森已轉到他身後,冷笑一聲,劍帶銳嘯,向他後心刺到。
冷笑聲入耳,房英已覺不對,一式“七巧渡月”,身軀一歪,在雙劍夾攻中,橫身而出。
這時他覺得這兩名天香院弟子的功力絕非等閒可比,內心頓時陷入一片複雜的矛盾!要用少林絕學呢,恐怕在大廳中的天香院高手看出來,又起疑心。不用呢,實在沒有制勝的把握,自然,“七巧七式”更用不得。
就在掌法雜亂中,他已與對方連過了十餘招,靠著先天罡氣,雙方扯平,誰也沒有辦法把對方擱下。
又過十招,陶令的劍法倏然變為“萬花奇放”,……煞招源源而出,自正面採取強攻,口中招呼道:“駱師弟,趁隙而進,以虛為實。”
駱森一聲應諾,身形倏在房英四周疾晃起來。劍勢不時自陶令的劍影中,抽冷子刺出一招,落空即收,令人防不勝防。
這一改變打法,戰局頓時扭轉,房英縛手縛腳,掌式益發慌亂。
陶令看得心中大喜,突又一招“花映人面”,長劍抖出千朵寒蕾,向房英門面罩去。這一招可實可虛,主要是攏亂房英視線。
駱森哪有不知師兄施這一招的用意,身形突在房英左後側,長劍毫無聲息地一沉,如電光般向房英腰脊襲至。
配合之嚴密,簡直恰到妙處。
但房英是真的慌亂麼?不,他只是施出驕敵之計,何況他目力何等銳利,眼見銀蛇亂空,電掣而到,故意一聲驚呼,身形突然一矮。可是這一矮卻正迎上背後駱森的劍勢,說時遲,那時快,他凝聚左手手指端的“無相禪指”已迅若雷電,曲指彈出,指風如劍,無聲無息直射陶令胸前“章臺”重穴。
“吭!”陶令哼出半聲,身軀倒翻三尺,張口鮮血狂噴,萎頓地上,漸漸氣絕。
就在這時,又是一聲驚呼,一條人影,踉蹌斜走五步……
是房英?不!是另一名天香院弟子駱森。原來房英是故冒險招,彈指擊斃陶令後,在劍尖沾衣剎那,才一錯身,右掌反甩,竟施出“天龍斬脈”絕學中一招並未純熟的“龍尾擺風”,掌緣恰好切在劍脊上,把駱森連劍帶人撞出五步。
強敵去一,房英精神大振,更不怠慢,身形疾欺,手腕微沉,五指如勾,直向驚駭中的駱森抓去。
又是一招少林絕學:“天龍戲珠”。駱森劍勢慌忙一揮,要避竟避不開,嗆郎一聲,長劍落地,腕脈已被房英扣得正著,只覺得五指如鐵,一陣血氣逆心,臉色慘變!
房英右手五指一緊,左掌已如刀舉起,向駱森猛劈而落。
這剎那,房英倏有一絲不忍的感覺,掌緣臨到駱森天靈蓋,倏又頓住,冷笑一聲,低聲道:“念在你剛才尚存仁厚之心,今天小可就到此為止,望你以後能珍視自己,珍視生命!”
語聲一落,手腕一甩,把迷惑中的駱森摔出三丈。身形一提,已飄落大廳前,抱拳朗聲道:“搏鬥已完,請院主裁奪。”
站在廳門口的中宮宮主,醜臉上倏浮現一絲獰笑,道:“陳志高,還有一人未死,怎說搏鬥已止?”
房英一愕,倏然朗笑一聲,道:“勝敗已分,殺與不殺一樣!”
中宮宮主怒吼道:“好呀,你敢違背院主剛才令諭?”
房英忙道:“小可不敢,所以不殺,卻是為了本院儲存人力,豈能算是有罪!”
中宮宮主一呆,竟接不上話,卻聽得紗屏後傳出一聲冷冰冰的話聲,道:“陳志高,你莫非不想當終南分壇壇主?”
房英心頭一震,旋即有了主意,朗聲道:“小可挺身而出,即是為此,若說不想,實是自欺欺人,但是否能當,卻憑院主之意。”
“嘿!你既想當終南分壇壇主,何以忘了本院吩咐,故意留下一條活命?”
房英平靜地反問道:“八年培養匪易,難道院主一定要毀掉他麼?”
天香院主又冷笑道:“你話雖不錯,但三年之中本院已開過幾次‘龍虎大會’,此例已成傳統,豈能由你破壞。你剛才不是不知本院主之意,承當大任,若是不夠‘狠’字條件,皆在不取之例。”
功虧一簣,房英急出一身冷汗,但他並沒有後悔。他覺得駱森能存一點仁心,就不該死,但是難道就放棄這一機會麼?
不!他尺念電轉,倏然朗笑道:“院主若說小可不夠‘狠’,卻又錯了,若小可不狠,豈不同樣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