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一個斗大的、白蒼蒼的東西才空中跌落下來,按其落勢,將會在幾個眨眼後砸到了一塊巨石上,到時粉身碎骨難免。
張凡特意留下遲殊的頭顱,也怎會坐視,衣袖揮動間,一股清風浮出。如一隻手掌託扶著,將這顆人頭送到了他的面前,與厲鞏、司徒雅兩人並列。
略略沉默了一下,張凡手上招動,一個火紅色的大葫蘆從不遠處的地上飛起,落入了他的手中。
輕輕在葫蘆上撫摩了一下,隨即將其高舉過頂,往下一傾。
水聲四濺中,一泓酒泉,片刻將地上的兩個頭顱一具屍體浸沒。
這些得自師中天的,難得的上好赤炎心酒,就這麼流淌著。彷彿無窮無盡一般,濃烈的酒香也隨之四溢。
片刻之後,張凡的手一頓,酒泉立止,輕輕抖動了一下,最後剩餘的靈酒匯成一線,直入了他的口中。
抹嘴角的酒液,張凡一笑。將手中的葫蘆猛地往地上一砸,一點火星附在葫蘆上,徑直落入了酒液淹沒下的三人。
“轟”的一聲,火焰燃起,酒香瞬間濃烈的極致,彷彿在招引著四方魂魄前來享用一般。
“尖師兄!”
“人頭美酒,師弟相送!”
“一路,走好!”
恰在此時,西方最後一抹搞黃褪去,東方月華開始揮灑,已然入夜。
清冷的月光之中,火焰依然在燃燒著,它燃燒得越是劇烈,張凡的眼中便越是平靜,到愕美酒漸漸燃盡,他的心湖也隨之水波不興。
“結束乒”“結束了!”
張凡忽然長身而起,彷彿訣別一般地一揮手,漫步而行,緩緩遠去。
道黑影從天而降,身量已然不小的墨靈撲扇著翅膀落到了地上,脖子上還掛著一個嬌俏的小女孩兒。正是側著小腦袋,彷彿在傾聽著什麼。
張凡的臉上不由得現出了一抹微笑,殘留的狂意盡斂,口中輕呼道:“靈兒,叔叔在這裡。”
聽得他的聲音,靈兒的臉上徒然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連蹦帶跳地循聲而來,一把抱住張凡託撫出的手臂,再不肯放手。
感受著手上傳來的環抱力道。張凡腳下虛浮一個踉蹌,隨即又見得墨靈似乎有效仿的意思,連忙一揮手止住,開什麼玩笑,以他此時的狀態,如何敢再讓墨靈立到肩上?
“叔叔你怎麼了?”
似乎察覺到什麼不對,靈兒歪著腦袋問道。
“沒什麼,只是有點累了。”
聲音中帶出了些許虛弱,略緩了緩。張凡方才寵溺地揉了揉靈兒的腦袋,隨即牽起她的小手,緩緩地向著秦州駐地方向行去。
路上,看著四面橫陳的屍體。遍灑的鮮血,忽然間無比慶幸,靈兒她見不得這周遭的殺戮景象,否則真不知該如何說起。
行道半途,忽然心有所感,張凡回首望去,見得片刻前還讓他熱血沸騰的所在,產橫遍野,一片死寂。
“須臾弄罷寂無事,還似人生一夢中。”
此時諸事皆了,心無掛礙,見得這般景象,心中竟隱隱生出陌生之感。好似很久遠的事情了,久遠到模糊一片,洗若幻夢一場。
暗自一嘆,方才收攏思緒,秦州諸位故人,已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第189章 第一人;鵲起聲名
漆州二宗年輕代的精英翹小宗門、修仙家族衝引…秀子弟,盡數出現在了張凡的面前。
雄獅會面,不會是擁抱,即便是麋鹿偶遇,也需抵角試試,雙方頓時互相打量了起來。
這一打量不要緊,雙方同時神色一凝,暗自心驚。
張凡心驚的是,他終是小看了天下英雄。本以為惜若、白依依、紀芷雲,還有他本人,便是秦州三宗年輕一代的絕頂高手了,不想此時一看,卻遠不是如此。
在白依依的身旁,有一綵衣男子與並排而立,身後跟著的御靈宗弟子。論質論量,都在白依依的追隨者之上,顯然他比白依依要更得人心一些。
修仙界中的人心最是現實不過,第一看實力,然後才是其餘。
即便是此人家世不凡,哪怕跟南宮逸有得一比又如何?當年南宮逸固然家世顯赫,但本身沒有表現出應有的實力,眾人還不是以紈絝視之。
此人能在御靈宗弟子有如此威望。一身實力當不在白依依之下,是個勁敵。
不過就這麼一會兒,張凡也看出了這傢伙的不對勁之處,他不僅衣著上花得跟孔雀有得一比,即便是舉止上,也望之不似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