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頭,道:“還有一事,還要張兄弟煩勞一趟。”
張大膽一怔,道:“曾兄請說。”
曾老頭道:“張畫師昨日在辛府一氣離後,到了今時都不見下落,老夫擔心……張兄弟能否替我去一趟醉死酒樓,瞧瞧他可否在那裡。”
張大膽未行多想,道:“昨日張畫師的事,都全是兄弟的錯,好,我馬上就去。”他將手中的簸箕往桌角一擱,匆匆出了廳去。
行急的腳步,瞬時便難聞音訊。活眼神算道:“曾兄既不想讓他知道太多,怎為何好要將紫檀木匣交行於他,此不是矛盾的很。”
曾老頭嘆道:“木匣遲早是要給他的,那本就是他的東西,我只不過替他保管一陣,至於以前的事,他能少知還是少知的好。”
活眼神算道:“可是你又能瞞得多久,早晚還不是要親口告訴他的。”
曾老頭又嘆道:“那隻能走得一步算一步了。”
肥雞羨人
確實,紙終究難包住火,總有一天,該知道的還是要知道的。曾老頭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也早已有了自身的打算,到了時機成熟的那天,他定將所有的事情親口告知於他。
沉寂片刻,老朱突拾起桌面的毒蟲,喃喃聲道:“地底紅目蛇,沈珂雪?果真有什聯絡麼?”
活眼神算道:“你我都知曉,沈珂雪的母親可是黑苗蠱婆師的女人,她從她姥姥處學得幾手養蠱施毒之術,還不是拿手捏來,何況昨日辛府一役,她手中竟有大批的黑苗刀士,此就可見一般了。”
曾老頭抬眼望去毒蟲,不作聲語。老朱道:“聽神算這般講來,好似她確有這個嫌疑。”微頓一想,接著道:“那我們下面該怎辦?”
活眼神算道:“找人盯住她的一舉一動。”
曾老頭一皺梢眉,開口道:“這樣不是太好吧!辛家畢竟是方圓百里的大宅子,倘若出了什差錯,他日辛鐵風歸來,我等不是讓他臉上過不去。”
老朱道:“辛鐵風卻是個脾氣古怪的人,自從解夥以來,就少和我等往來,我看,在無憑據以前,還是莫作張揚,免得日後不好講話。”想起夫人習嬌嬌多虧得辛家的那支千年人參,方才保住性命,無形之中,也只得為辛家說了幾句話。
活眼神算似有不悅道:“那你們說該怎辦?”
曾老頭道:“我立即修書一封,差人快馬加急,送下南洋,要辛鐵風速將回來,你們看如何?”
活眼神算道:“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熙和日麗,正是午飯時辰,四平街上行人稀少,幾個遠來擔貨的販子,歇下肩挑,蹲在街邊一角,拿出乾硬的飯糰子,吃了起來。
這時,一個髒髒的小乞丐,頭上戴著頂黑黝黝的小皮帽,雙手捧著一隻流油的大肥雞,就著幾個販子對面哪家關業的店鋪前,懶懶坐下屁股,一口咬下一塊雞胸肉,大嚼起來。
幾個販子抬眼看見小乞丐手上的大肥雞,忍不住都嚥了口口水,嘀咕幾聲,匆匆將只吃幾口的飯糰子收起,擔上挑子往夕陽客棧行去。
小乞丐自故自吃著,直到那幾名販子進了客棧,他也已吃下了大半隻雞。
突地,他身後的店鋪大門忽開了一條縫,一名灰衣男子閃身走了出來。
他瞟了眼小乞丐,嘀咕著道:“想不到做乞丐,吃得也甚不差。”感嘆之餘,忽發現眼前的小乞丐正是早上賴他銀子的那個,此時他雖戴了頂小皮帽,但一眼便瞧出了他那滑溜溜的一對眼珠子。
原來,屋中出來的灰衣人正是張大膽,他在醉死酒樓內找尋數久,甚至連那大小棺材也俱探了遍,可並未瞧見張畫師的影子。
灰喪之下,出得門來,一眼撞上早晨與其糾纏的小乞丐,心中動處,忖道:“今日可是怎地,老是遇上這等人。”遂裝作若無其事一般,瞧也不再瞧之一眼,心想還是離得遠些才是。
小乞丐滑滑的眼珠子轉了一轉,餘目瞅了瞅張大膽,恰似好吃驚道:“咋又是你,是不是還錢來了?”
張大膽一楞,摸出錢袋子,半晌講不出話來。
棺車老人
小乞丐溜圓賊亮的眼珠始終極精神盯著,但當瞧見張大膽手上極不充實的袋子,不免嘆氣一聲,道:“記得明日一定將錢還來。”
說著,又似想起什麼,瞄了眼手中已吃剩半隻的大肥雞,臉色微變,慌忙將雞攬在懷裡,匆匆跑開了去,走時,還嘀咕著道:“這樣的窮鬼,讓他瞅見這麼肥的雞,不被搶去才怪……我還是避開遠遠的好。”
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