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膽頓然疑惑,驚道:“你怎知曉?”
紅面老頭見他承認,長出一口氣,低聲自語道:“他果然沒有騙我,這錢確實好賺的很。”‘騰’一聲跳下車來,將趕馬長鞭往張大膽手中一塞,便要走了。
張大膽呆之一楞,道:“等等。”
紅面老頭身子一頓,道:“小兄弟還有什吩咐?”
張大膽道:“老丈還沒講清馬車是從何處得來的。”然後看一眼手上的長鞭,道:“這又是何意?”
紅面老頭一怔,恍然道:“哦,對對……你瞧我,實是高興了些,怎把要事給忘了。”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封信箋和一包銀子,道:“我是西郊的獵戶,今日清晨,偶遇上一個生人,牽著這輛車馬,見我就說:‘你把此輛棺車趕去四平街,遇有一個叫張大膽的人來問,就將車子交給他,事成之後,車上有一包銀子和一封信箋,銀子歸你,信就交給我剛說的那人。’”他把信遞交給張大膽。
張大膽接過,更加疑惑道:“給你棺車的人是誰?長得什麼模樣?”
紅面老頭一臉茫然,道:“不清楚。”
張大膽奇怪道:“他不是與你講過話麼?怎……”
紅面老頭道:“清早西郊突起來一場大霧,那人距我十餘丈外,根本瞧不見他的面貌,待我答應他,上去牽車時,居沒見著人,只有這一輛車子。”悠想起來,似乎還在琢磨,那人到底是何時走的。
山中漢子
張大膽疑惑般看了下他,撕開信箋,展出看時,但見信中只有簡單七個字:‘將棺車交給荷心’。他更生疑惑,黯忖:“誰知曉我與荷心認識,且為何要我轉手交付?”抬起眼來,不禁驚之一愕,方才還立於眼前的紅面老頭,此時竟已不見去向。
空寂的大街,陡然生出一絲詭異,那趕車的老頭,頓如憑空消失一般,走的悄無聲息。張大膽一陣驚悸,陰霾生處,忽聞得馬兒低‘咴’一聲,他方得醒悟過來,此一切乃是真實的。
望一眼車上的瘦棺,猜忖道:“不知棺內藏著的是誰?”想起當日荷心曾與他說,她無父無母,生來便是孤兒,與其僅有關係的師父,亦早已下落無蹤,怎還有人將一具棺木牽來四平街給她?
思來忖下,接又猜測道:“莫非棺內藏著的不是人,而是他物?”
心中想處,便就牽起棺車往家回去。
恍然間,張大膽已行至夕陽客棧門外,突地,一條醉漢肩扛擔挑,從裡跌撞出來,腳步忽飄,竟連人帶挑子直撲將上來。
不及防備下,張大膽險些讓來人撞翻在地,所幸並未摔倒,但幼馬卻驚得狂跳不止,連嘶數聲,他緊拉住受驚馬兒的韁繩,怔怔望去,但見一條販貨的漢子,直趴地上,兩籮山裡擔出的乾貨,悉數滾出。
再眼細瞧,只見那漢子蹣跚爬起,滿口鮮血,及是被磕去了顆把門牙。經此一跤,漢子酒氣頓醒大半,似乎再也顧不得其它,慌忙撿拾滾落滿地的山貨。
這時,客棧內又快步走出五六條擔貨的販子,見同伴摔倒,忙撂下擔挑,幫忙著撿拾,一邊似還有人嘀咕道:“賈老二,要你別吃那麼多酒,偏不理我勸……”
張大膽怔過,心知漢子不是有意撞著自己,看看自身並未受傷,想著就算了。他拉緊韁繩,生怕幼馬再次驚嚇,踏碎他人的貨物。
杵立片刻,漢子終於拾掇完山貨,這時,他方似才想起,剛才自己好象撞到了人。他瞧了瞧張大膽,憨厚的臉上不知所措道:“這位小兄弟,我……我……”
張大膽笑一笑,道:“大哥莫要不好意思,出門在外,哪有不出個小意外,只要人沒事就便好。”
漢子露齒一笑,果見門口少了顆大牙,他隨手從筐內抓來一把山核桃,道:“小兄弟,這些不值錢的乾貨,就送你嚐嚐。”
張大膽慌忙推辭道:“大哥甭客氣,還是留著換錢吧。”
漢子不依道:“此些可都是咱山裡人自家種的,值當不了幾文銀子,小兄弟不要,可是嫌棄我們這些山裡來的粗人。”
旁邊的販子也道:“是呀!小兄弟,你就收下好了……”
張大膽瞧著這些淳樸的山裡漢子,心裡暖處,只好欣然接受。
再復起腳,那些漢子將挑子歇在飄飄院對街,吆喝起了生意。張大膽微頓,望一眼飄飄院當下冷落的門樓,心中不覺又想起了飄紅。
漢子們吆喝過數陣,卻不見得有客人上來。其實,要擱在平常,整條四平街當數此處熱鬧些,可是今日時辰不濟,正趕上飄飄院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