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人的鈴聲逐漸輕微,顯是已出了飄飄院,行去遠了。
飄紅等人杵然良久,這一切實過荒誕怪異,狗毛是如何死的?為什她們一直身在內院,半點聲響都不曾聽到。還有這死人怎還能開口講話?那來了又去,神秘的趕屍人到是從何而來?飄紅心念微動,驀地仰眼看了看天上,刺眼的太陽直射的頭腦發暈,不覺暗問道:“這天,果真要陰了?”
翠梅開口道:“小姐,那怪人走遠了,我們還去歷宅嗎?”
飄紅低低道:“不去了,這些差丁死在了這兒,我們得該前去告知曹捕頭,要他來處置。”
翠梅擔憂道:“小姐,我……看還是將他們偷偷給埋了吧!要是別人懷疑是我們殺了他們,那可如何是好。”
飄紅道:“不必怕,沒做過的事毋須去擔心。再說就算我們把他們給埋了,曹捕頭過來不見人,反更要將我們懷疑,那時便是多幾雙口也難理清了。”
翠梅道:“小姐說的是,不過那曹捕頭現在何處,我們並不知道,該怎樣通告他才是。”
飄紅道:“四平街不算大,我想他應當就在附近,待會我們分頭去尋。”看了眼那些死屍,接著道:“我們先把他們頭上的黑布給除了,待見了曹捕頭,你們都勿要開口,由我一人來講就是。”
翠梅應道:“知道了,小姐。”說著招呼一聲另外兩名丫婢,自己搶先來到一具死屍面前,快手解了屍脖上的白細繩,揪住黑布,輕輕拉了去。
但見黑布方一動,便從佈下掉出幾條白肥肥的蟲來,翠梅嚇得驚叫一聲,忙扔了黑布,再之一瞧,見得死屍整顆腦袋已成半骷髏之狀,蟲如蟻眾,密密麻麻,大快朵頤。
旁邊兩丫婢尚在解繩,突聞得驚叫聲,拾眼過來,一眼見著死屍這般模樣,忙不迭地連嚇退數步,離屍遠遠地,再也不敢靠近。
飄紅柳眉一蹙,上來道:“定是剛才那趕屍人搞的鬼,我們這便找他和曹捕頭去。”
上好的死屍拿來喂蟲子 ;可惜
荷心定了定神,這已找了第二十一間屋子了,仍不見張大哥的訊息,原本小文身上有屍氣,要找他並不甚難,然這到處都是屍人,就難以分辨的清了,只是奇怪小文為什不過來找她,難道他們已遭遇了險難?
忽聞見一陣鈴音,荷心禁不住怔了下,這聲音她甚熟悉,不覺暗道:“此地怎會有趕屍人路經?”側耳細聽,好似有人已進了歷家大院,心中一動,遂從一堵破窗中進入,此間房屋正對歷院右側,荷心隱至房門後,看來的究是何人。
只見來人貌相寒酸,衣行怪異,趕著十數具死屍進到院子。荷心一見就道:“陰人趕屍。”從前聽師父講過,世間有兩類趕屍人,其一是收錢受託,引屍迴歸故地。其二則是陰人趕屍,與前者有所不同,這些人是在外邊行路邊收屍,不論荒郊市集,黑天白日,但凡個人脾氣,均可見其影蹤,這些人將一路收集的死屍帶回家中,割其肉來飼養鬼仔,故他們都為正道所不恥,別人遭逢臨難已是不幸,死後亦還要受割刀欺凌,肉充鬼腹,實過悲慘至極,所幸世間如此類人並不多見,但不想今日會在此遭眼一個。
荷心盤量著道:“尚未找見張大哥,我還是別多管閒事的好,況之人都已是死了,暫由他去吧。”縮回脖子,欲悄離去。突聽得一聲呵斥,好像又有人進了歷院。荷心暗道:“這又會是誰?”伸過眼睛,一瞧究竟。
見來的是一夥差丁,開頭的那人臉上一道極長的刀疤,心道:“原來是他。”過了一會,外面又進來四人,荷心臉色一變,道:“姐姐為何還未離開。”
只見刀疤鬼見愁曹格進到院中,指著那趕屍人道:“姑娘,你說的怪人可就是他?”
飄紅上前道:“不錯,就是他。”
原來飄紅等四人一出飄飄院,迎面便撞見了刀疤鬼見愁曹格,他前幾日一直宿在夕陽客棧,離時未曾收拾行囊,此時正從客棧裡取了自物過來,當然了,此時的夕陽客棧也已是荒無一人了。
飄紅見到曹格,遂將經過一說,曹格急令眾差丁向街尾追去,到了歷宅門口,聽得裡頭有聲響,便衝了進來,不想這趕屍人恰好在此處。
那趕屍人望了望飄紅,眼睛一亮道:“姑娘是給老鬼送鮮屍來了?”
飄紅問道:“你是不是在死屍上做了手腳,怎麼屍體上會突然生出那麼些蟲子來?”
那趕屍人神色一黯,道:“蟲子是我使下的,這上好的鮮屍拿來喂蟲子,真叫人心疼。”
飄紅一愕,以為他會抵賴一番,不想竟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