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得不可開交,更不用說陛下了……”
獨立在混亂人群外的是平靜的亞當,他抱著雙肩,嘴角掛著不為人發覺的嘲諷之笑。將骨感的手指輕輕地抵在額頭,亞當將視線轉向了教皇的房間。
“可以進去嗎?”亞當問著醫生。
“啊……那個……喂!等一下,洛克神父……”醫生想伸手攔住亞當,但卻被李之龍擋住了。
“讓他去吧,這時候教皇陛下恐怕最想見他了。”
緩緩地推開房門,亞當來到了仍然虛弱的教皇的身邊。
“主人,您還好嗎?”亞當單膝跪下,畢恭畢敬的態度很像是忠實的奴僕。
“……”薩拉菲爾轉向窗外的頭動都沒動。
“生命是最寶貴的,特別是對於您——神威的代言人來說更是如此。”依然恭敬的語氣。
“……”薩拉菲爾像雕塑一般。
“哼。”亞當從唇邊哼出一聲笑,猛然起身,粗暴地扣住教皇的下頜,強迫他轉過頭來,“你的身體現在已經不是人類的身體了。在你接受我的血的那一刻,你就成了長生的種族,擁有了不死之體。現在來說死比生還難。”
“那又怎樣?讓我跪在你的腳下嗎?”異常鎮靜的語調 ,面對憤怒的亞當教皇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亞當愣住了,但很快他就綻開了笑:“我知道這樣太過分了,而且也很自私。但是孤獨地站在世界之上的我們需要的不是朋友,就是敵人。”
“那你希望我是什麼?”綻開嘲諷般微笑的教皇輕蔑地吐出話語。
“情人。”
“身體好些了嗎?” 霍爾凱因神父推開病房的門,關切地問道。
“好多了。”匆忙從床上坐起的修斯,急忙回應著對方突如其來的問候。
“不要起來。你還需要好好休息。毒藥對你神經中樞的損害可是不小。” 霍爾凱因神父將修斯輕輕地放倒在床上。
“嗯。”修斯綻開服從的微笑,將頭埋進軟軟的枕頭中。兩人沉默了幾秒鐘,修斯才說道:“昨天的事情我也瞭解了一些。我對珍珠的事情感到很難過……”修斯說著便在胸口劃上了慰靈的十字。
“其實也沒什麼。”丙伯芬故作輕鬆,“珍珠的哥哥已經醒來,他現在代替了珍珠的位置。昨天就是他為你做的毒理分析。”
“是嗎?”修斯低垂下眼皮,聲音有些顫抖,“對了,薩羅怎樣了?我昨晚對他……”
“沒事的,薩羅的身體中流淌著長生者的血,他已經恢復了。” 霍爾凱因神父安慰似地拍拍修斯的肩膀。
“我竟然會做出那種事情……”
“那裡面或許就有你真實的想法吧。”
“神父??”修斯猛然抬起頭來,驚詫的表情就像是被誣告褻瀆神明一般。
“昨天你中的毒藥是激發人意識中的‘暗面’來控制人類思想的‘CHANGED HEART’。如果你想佔有他身體是‘暗面’的話,那你一定是真心地愛他了。”
“愛?”修斯露出苦澀的微笑,“薩羅從來沒有將我當作‘那個’存在。我認識的薩羅已經死了。我是愛著的是回憶中的薩羅。”
“或許薩羅還是記得你的,還是愛著你的,只是這孩子不知道如何表達。或許他是不想讓你痛苦——他畢竟是長生的種族,你的壽命只是他時間軸上短短的一瞬。這樣的愛對於你來說只是負擔和痛苦。”
“一瞬間也好啊。我還記得那個迷失方向的孩子:那種將世人都看作敵人的扭曲戒心,那種由絕望生成的憎恨將這個孩子的一切都奪走了。我之所以將他帶到BAU就是想看到他開心的笑容,想讓他感受到這個世界上的愛,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間也好。讓他的記憶中有陽光……”
“你難道是想這樣來贖罪嗎?”
“……”修斯的嘴唇顫抖著,卻發不出聲音。
“就算是讓薩羅記起你,獲得你所說的愛,我們也得不到救贖……我們既是神的騎士也是神的罪人。”
“這不是——贖罪。”修斯的聲音異常凝重,“我是真心想讓他幸福。其實我也知道我的壽命比不上他,或許我很快就會死,但是在我有限的生命中我會給他幸福的。——這是我那時的誓言。可是也已經沒有用了。他不再是他了……”
屋內的兩人都沒有注意到立在門外許久的薩羅,神情平靜的薩羅飄然離去。
鞋跟撞擊地面的聲音帶著機械性的精確節奏將薩羅的身影在醫院純白的牆壁上一格格地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