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幾步路,竟走了許久。
“小姐,您是不是很痛?”小唐吃力一扶著我,輕聲問。
我恍惚一搖搖頭:“不痛,一點不痛了,我再也不會痛了。”
詐
滿園燈火通明,我躺在床上,看太醫輪班前來看診,清洗傷口,敷藥包紮,我睜著雙眼,望著床帳頂上的花盤流蘇發呆,沒有一句話。
人都走光,房間恢復寂靜,小唐掀開簾子看了看我,輕聲道:“小姐,您胳膊還疼嗎?”
我搖搖頭,不願多說。
“太醫說,這毒還挺烈的,一時半會除不掉,得讓小姐多喝幾副湯藥,才能慢慢排淨。”小唐頓了頓:“小姐,您起來喝藥吧。”
小唐扶我起身,衣服劃過肩膀,掉落在地,除了一隻肚兜之外,後背和肩膀顯露無疑。半大的孩子見是如此,來不及羞澀的轉過頭,而是瞠目結舌的看著我傷疤縱橫的身體,仿若不敢置信。
“小姐……您……”
我凝眼,苦笑:“所以,你無需擔心我受不了那些苦,人活著,什麼苦都得受,多一些少一些,又有什麼差別。”
小唐無聲,沉默的幫我披上衣服,遞過藥碗,趴在我床邊,眉心微蹙,道:“原來我娘說,紅顏命薄,她說我姐長的漂亮不是件好事,後來果然應驗,小姐,您要是長的醜一點,興許命會好很多。”
眼光凝在滿室暈黃燈色之中,心裡充斥了迷惘和不解,我端著碗,呢喃:“命薄嗎?既然是命,誰改得了?”
“可我不懂了,那個公子也沒有告知我,這出戏演的如此驚險,居然下毒,那需要做到如此程度?我真是被那刺客嚇得半死,當時死了好多人。”
我從遊移中轉過眼,沉思起來,若說演戲,未免太過興師動眾,可若是準備假戲真做呢?想置我於死地?可為何能殺我之時,他卻只是將我逼入死角,並沒有下手?若是二公子企圖藉機殺我,那對於他又有什麼益處?
“小唐,最近不要再跟那人聯絡,對外便說我毒發病重,我們不能再行動,觀望再說。”小唐點點頭,看著我喝完藥湯,拿著碗出去了。
床頭還留著一盞小燈,我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這一覺我睡到很晚,睜眼時候,天已大亮,許是身體裡還有毒素,整個人乏力極了,眩暈而噁心,我翻過身繼續闔目休息,身後的推門聲響起。
“還沒有好一些嗎?”
“回皇上的話,排毒過程本身比較麻煩,看來娘娘還得遭幾天罪。”
“這毒可徹底清除?”
“可以是可以,可對身子總是有傷害,何況娘娘本來身子就單薄,自是比別人虛弱一些,解了毒,還要好生養著幾年,興許還能調養過來。”
然後,聽見一陣腳步聲,有人撩起床簾,見我動也不動,於是撩擺坐在我床邊,輕聲道:“未曾想到宛城也不安全,重澐,害你受傷了。”
我睜眼,見李哲 靠著我枕邊坐著,手裡端著藥碗,笑容可掬:“來,喝藥。”
我坐起身,伸手端碗,他不依,嘴角銜笑,凝眸看我:“重澐,刺客的匕首找到了,留下的活□待,是袁鵬浩的人所為。”
他頓了頓:“行刺之人,有幾個可交待事主,難不成是想滅門?匕首上赫然袁家圖騰,這麼做未免目的太過明顯。”
說著,玉勺舀了湯藥,挪至他嘴邊輕吹了吹,又遞到我嘴邊:“江欲晚未進駐宛城之前,也不曾出現任何差池,他一來,什麼都跟著來,著實詭異啊。”
我瞥他:“你我都能想到的前因後果,他人未必想不到,你又怎知,這麼一招借刀殺人,不會是對方賊喊抓賊的把戲?”
我感到不耐,對於李哲無數次的試探深覺反感,挪走眼光:“不要再來試探我,讓我感到厭煩會讓你樂此不疲嗎?你若擔心我與江欲晚有陰謀詭計,囚著我便是,或者與江欲晚決裂,走你自己認為安全而合理的一條路就好,我對你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舉動,不勝其煩。”
李哲倒也不以為然,笑容依舊:“怎的?是不是昨日我將無雙郡主賜婚於江欲晚讓你不舒服了?重澐啊,我識得的人,可不是如此斤斤計較。你不是最是大度,最是懂事可人,這才是你。”
我抬眸,看他眼波如水,平靜似鏡,卻透著一股死氣:“你到底想看我如何?”
他俯身,貼近我面頰,呢喃聲仿若曾經靠在我耳邊說過情意綿綿的情話一般:“我,就想看見你痛苦,如我曾經那般的痛苦。”
我失笑,笑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