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3 / 4)

小說:後宮·薄歡涼色 作者:莫莫言

我這人最喜以債養債,我也說過,這一世間,無論如何,總是你欠我的多,我更說過,即便你不是原來的你,可我一直是原來的我。這都沒有說錯,重澐啊,當年我那般喜愛你,以至於多年之後,我站在你父親面前,他用你來救他自己之時,仍舊願意主動把你交託給我。

你是我軟肋嗎?顯然不是,可你父親認為是,或許他覺得,這世間未有女色不可及之人。確是如此,我有多麼喜愛你,就有多麼恨你,正因為如此,我才要把你一輩子都留在身邊,你越是想逃過,我也是要束住你,讓你生生世世都面對我。你痛,我也痛,不然,一人痛過這麼多年,實在太孤單了。”

他伸手,把我往前猛地一帶,唇齒相碰,他毫不猶豫低下頭,覆在我唇上,只是在輾轉之間,還在喃喃道:“重澐,孤獨的人,只能有孤獨的人陪著。”

我無動於衷,不管他怎麼蹂躪我的唇,我都無知無感,彷彿僵化一般,滿腦都是空白。我不懂,我實在不能懂得,父親如何知道我有天大本事,可左右李哲,又可迷惑江欲晚,讓李哲 任他通敵叛國,讓江欲晚不念血海深仇,再救他一命?他可曾想過我?

我睜大眼,目視江欲晚已闔的雙眼,頓時一悚,一身的冷汗,身體不住戰抖,無法抑制。

痛,胸口乍然的痛開,連著血脈,周身痛如針刺一般蔓延開來。靈巧的舌,炙熱的唇,劃過口腔的每一寸肌膚,都是一種疼,燙得我發疼。

不知過了多久,江欲晚方才放過我,他看著我的模樣,仍舊是笑意盎然。薄唇劃過我嘴角,有意無意,在掠過我頸間,帶著低沉而輕微的聲色:“我第一次見過這般父親,害過自己的兒子,再害自己女兒,你可知,蕭重波死的時候,求你父親放過你,可他不知道的是,連自己都被捨棄了,更何況是你?據聞,蕭重波本是可逃過的,可惜他被你父親給困住了,非但沒成救命符,反倒白白害死了他。”

我定定看著江欲晚,他亦直視我的雙眼,接著道:“重澐啊,我能救你,從不因為你是蕭鐸山的女兒,我只是因為你是蕭重澐,僅此而已。”

我木然,眼裡無淚,乾涸的如同一口深幽的枯井,我甚至沒有任何表情,沉靜的可怖。站起身,目光卻仍舊停留在江欲晚的俊臉之上:“傷到我的不是你,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你若是想要,我也只有這一條命,隨你去拿。”

江欲晚臉上的笑意漸淡,越來越涼,他歪躺在靠墊上,問我:“我要你的命做何?我只要你這一生一世都陪著我,面對我。為此,我可捨命相救。”

他笑笑:“原是蕭重澐果真不是一般女流之色,於我之前那般,你卻始終不動聲色,許是連感動也沒有半點吧。當真心死了嗎?還是佯裝不在意?不枉我這麼喜愛你,你也果真不曾令我失望過。可話說回來,普通的男女之情又有何意思而言,像你我這等豈不是最好,恨之深,愛之切,這一輩子之中,許是再難有人能對我影響至深,除了你蕭重澐,再無他人。”

我無話可說,心口裡攪著,翻扭著的是一顆跳動的心臟,或是一段不堪回憶的往事,我已經不願再去深思。我只是在想,生命存在的意義,是否只是要讓人無止境的經歷那些出其不意的意外和醜陋。

本是以為就算我的千帆過盡,無需等到我人生的最後一刻,可至少我胸口裡曾經有過暖意,是父親曾經的寵愛,是兄長曾經的呵護,但其實那都是空幻的,虛無的,是自己假想出來的一種暖,以為是最後的支柱,實不知,那是毒藥,見血即封喉。而我這個歷經這般翻覆滄桑之人,卻是最後知曉真相的一個,像是看了一出自己演出的鬧劇,何其諷刺。

我緩慢的往外走,頭疼欲炸,有一瞬間,我感到胸腔裡從空置 到滿溢,也只有眨眼的一時間,哥哥曾經為我向父親求情嗎?若是當初哥哥也可有出路,會不會也同父親一般,為了成全自己,而棄我於不顧?

眼眶腫脹,像是要擠碎脆弱的眼珠那般,我微微仰頭,伸過手,覆住自己的雙眼,喃喃:“曾是以為命運是個錯,現下看來,錯的不是命,而是我看待命的眼光。而你又何須一再試探我,連親情都如此不堪,我還何來勇氣指望情愛?”

我一步步往門外踱步,緩慢如拖,手始終沒有從眼上拿下,並非有欲流不止的眼淚,我只是不願睜眼,彷彿眼一閉,全世間都靜了。

“小姐……”那是誰在喚我,聲色卻越來越遠,我不停,像是要走到天涯海角之地去。

“小姐……”淡了,我住腳,睜眼,滿目白光,刺得我眼球俱疼。

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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