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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笙寒也嘆氣:“其實我知道,用那血玉玲瓏墜,也只不過能換來片刻的安寧罷了。主人那樣的人,怎麼可能容許我從他手裡逃脫。可是……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呢?”她懇切地望著殷悟簫:“我如今只想把這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來,至於以後,就是死在尹碧瞳手上,我也無怨了。殷姑娘,倘若……倘若我將來不在了,你能不能看在這孩子叫你一聲姑姑的份上,多照看他一些?”
殷悟簫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想說,你男人偷了我的東西,你又跑來我這裡找靠山,這還不算,連未出世的孩子都要算在我頭上,我上輩子欠你們家的?
可是看著翠笙寒那張散發著母性光輝的臉龐,她又說不出口。
殷悟簫嘆氣,掀開門簾探出頭去。
“逢朗哥哥,今日早些找個地方落腳吧,翠姐姐不舒服呢。”
莫非她真是個爛好人不成……她仰天默唸,打落了門牙也要和血吞呀。
接近傍晚的時候,終於行到了一個叫提胡的小鎮,鎮上惟一的一家客棧是一座小竹樓。竹樓門口掛了一盞發白的紅燈籠,人走在樓上,吱吱呀呀的,彷彿整棟樓在風中搖曳。
一行人還不及歇下,便有喬幫的小弟子來報,說安徽分舵的副分舵主騎了快馬來有要事稟報。喬逢朗原想同殷悟簫說一會兒話,聽到此事也只好去接見。
他正要出門,翠笙寒卻道:“殷姑娘同喬幫主一塊兒去吧。”
殷悟簫一愣:“我走了,你怎麼辦?”
“我還沒那麼嬌弱。況且這一路上因為我,你們兩人連個說話的機會也沒有,這怎麼好呢?”
殷悟簫無言,看看喬逢朗,似乎也是希望自己跟去的樣子,於是起身出門。
剛邁出房門,喬逢朗便一把將她扯入懷裡,雙臂緊緊箍住她的身子。
殷悟簫被他壓在竹子做的欄杆上,只覺得下一刻那欄杆就要斷裂,慌忙掙扎。
喬逢朗卻在她耳邊悶悶地道:“別動,讓我這麼抱一會兒。”
殷悟簫呆住。
“這一路上你都和那個女人在一起,連同你說會話的時間都沒有。”
殷悟簫失笑,喬逢朗的語氣像個討不到父母歡心的孩子。
“簫兒,我想你。”喬逢朗將頭埋在她頸間,喃喃道。
霎那間翠笙寒的話也浮上心際,殷悟簫心中五味摻雜。
“我知道你怨我,恨我逼你,可是我若是不能得到你,我這一世也不甘心的。你說我要是不能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這人生還有什麼意思?”喬逢朗稍稍拉開兩人的距離,一雙濃墨般的眼眸盯在殷悟簫臉上。
殷悟簫苦笑。
自然人人都想要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塊的,可是要是人人都能遂了心意,這天下也就沒有這麼多的麻煩事了。
那“求不得”,不就是應此而生的麼。
“簫兒,我細細想過了。前些日子是我太過分了,你喜歡百里青衣,原也無可厚非。”
殷悟簫訝然。
“我看江湖上喜歡他的女孩兒不在少數,想必像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兒,多少會對他那樣的男人產生些迷戀。等這陣子過去,說不定那迷戀就消失了。咱們成親以後,我會一心一意對你好,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為你求來,你說好不好?”喬逢朗語氣急促。
殷悟簫默然。
她忽然發覺,不只是女人喜歡自己騙自己,男人也喜歡。
喬逢朗見她不說話,喘氣道:“簫兒,你……倒是說句話呀。”他抱頭,忽然有些無力,“我真是不明白這是怎麼了,我倆自幼一塊長大,感情這麼好,怎麼後來就這麼淡了?怎麼你對我就這麼生分了?”
殷悟簫有些恍惚。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和喬逢朗變得生分了。或者是喬逢朗繼承喬幫幫主那一年吧,或者更早,兩人之間的相處變得有些古怪,到了後來,簡直就像陌生人一樣。
她心思恍惚,不覺把心中所想都說了出了。喬逢朗聞言,臉上竟浮現一絲痛苦之色。
“逢朗哥哥?”殷悟簫有些擔憂地輕喚。
“簫兒,倘若,倘若我們當初沒有生分,還是像之前那樣,你會不會就心甘情願地嫁給我?”
殷悟簫搖頭:“我心中,一直是把你當做親哥哥的。我原以為你對我也只是像妹妹那樣,卻不料……”她忽然心生歉疚,如果自己早些發現喬逢朗的感情,會不會有喜歡上他的可能呢?
喬逢朗聽到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