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口道:“師嫂,兩個牛鼻子太不要臉,我去給他們點顏色瞧瞧好嗎?”
他至今尚著道裝,見著道人,仍然叫牛鼻子。
谷寒香面如玄冰,眼神隨著三人的劍掌幻動不已,口中冷冷地道:“留神瞧著,休得多話。”
麥小明嘀咕道:“武當派的‘兩儀劍法’,有什麼好瞧的,‘五行劍陣’,我也殺得進去,殺……”他要說殺得出來,忽然住口不言。
倏地,風聲嗖嗖,一叟二奇和鍾一豪、李傑等人,先後躍到場邊,簇擁在谷寒香兩側。
這面的人越來越多,範玉昆和激戰中的兩個老道,俱都覺出情勢嚴重,霎時間,人影晃動,原是環列一圈的人,這時雁行排列,與谷寒香等人遙遙相對,兩個老道也劍勢緊迫,招招制敵要害。
那時寅殊為沉著,劍幕愈縮愈小,兩柄寒光耀眼的劍尖,在他周身大穴上點來劃去,他卻絲毫不見忙亂,雙掌交揮,護住周身要害,乘隙還攻,氣勢如虹。
他這黑煞掌力,乃黑道中極負盛譽的絕技,除了掌勢雄厚渾猛之外,還夾有異常強烈的毒氣,一被擊中,縱然不被震死,亦將為掌毒所傷,難逃一命。
拘魄索宋天鐸站了一會,見那“兩儀劍法”迴圈相生,如江河下瀉,越來越見威猛,時寅隨時有喪生的危險,他雖不知時寅的來歷,卻知必是黑道中人,敵愾同仇,不免關心,因而移近谷寒香身側,低聲道:“啟稟夫人,這兩個雜毛,即是青陽白陽。”
谷寒香點了點頭,道:“我知道。”
激鬥中,危機迭起,那時寅想是知道難逃一死,因而潑出了性命,招式一變,盡是以命換命的打法,冀圖拼個兩敗俱傷,與敵偕亡。
驀地,谷寒香冷冰冰一哼,人影乍閃,投入了劍氣掌飈之中。
場外之人,俱都早已躍躍欲動,谷寒香哼聲才出,麥小明即已翻腕拔劍,縱身往場內撲去。張敬安神志不清,反應較為遲鈍,但他功力精湛,身法快捷,谷寒香嬌軀一動,他也隨同動作,縱身撲向場中。
豈料谷寒香的動作太快,麥小明和張敬安才至半途,其餘的人剛剛轉過念來,場中業已冷笑、怒喝、悶哼之聲,同時響起,四條盤旋交錯的人影,快若火花飛濺,突地分散開來。
凝神看去,只見谷寒香滿面冷笑,卓立在原地,兩個老道手橫長劍,並肩立在兩丈開外,鬚髮倏張,臉色氣得鐵青。
那時寅站在兩者之間,氣息喘喘,汗水如漿,胸前一道長几盈尺的劍創,血湧如泉,轉眼之間,溼透了胸前的衣衫。
谷寒香突然陰沉沉一笑,朝著青陽白陽兩個道人道:“你二人休要不忿,如果你們的本領,僅止於這套劍法,今夜就別想活命。”
青陽道長未及開口,白陽已搶先怒喝道:“你的口氣好大,莫非與‘迷蹤谷’有何關連?”說著向一叟二奇等人瞥了一眼。
谷寒香冷冷地道:“我姓谷,天下綠林,俱都歸我統轄,你是青陽,還是白陽?”
她適才投身劍叢之中,出手救人,雖只一招半式,卻令青陽白陽震駭不已,是以她雖自稱統轄天下綠林,兩人卻無法不信。
白陽道長驚詫未已,站在一邊的時寅突然身形一僕,張口一噴,吐出一口紫血。
谷寒香雙眸凝光,在他面上一轉,惑然道:“我瞧你血中瘀塊,莫非內腑已被重手法震傷?”
只見時寅雙眼一翻,打量了谷寒香一眼,道:“哼!我若未曾受傷,憑這幾個鼠輩,豈是我的對手?”冷傲之性,溢於言表。
宋天鐸突然道:“你的口氣也不小,咱們夫人救了你的性命,你怎麼慢不為禮,道謝之言,也沒有一句!”
谷寒香看那時寅濃眉一豎,似欲發作,頓時玉手一擺,道:“屬下直言,你不必放在心上。”說著探手囊中,取出一隻羊脂玉瓶,攤開左掌,由瓶中傾出了兩粒龍眼大小,色作金黃的藥丸。這藥丸功能起死回生,鍾一豪與搜魂手巴天義俱曾服過,眾人見她玉瓶一傾,知道藥丸僅剩二粒,不覺全都睜著雙目,看她如何發落。
只見她將一粒藥丸重又裝入瓶中,蓋好瓶塞,放回囊中,接著兩指一彈,將另一顆藥丸朝時寅投了過去。時寅接住藥丸,發覺她身旁之人,大都面帶惋惜之色,怔了一怔,忽將藥丸擲了回來,道:“我今日受你援手之德,將來一定設法補報,這丸藥看來極為貴重,我不再領情了。”
谷寒香淡淡一笑,將那藥丸重又扔去,道:“武當派慣於群打合毆,你武功雖高,內傷未愈,逃得過今夜,逃不過明天,我救人救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