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節鋼鞭,朝谷寒香攔腰擊到。
谷寒香一雙冷芒逼射的美目,依然盯注打鬥中的二道一俗身上,但聽她冷森森一哼,纖腰微擺,形如柳絮隨風,倏地橫飄三尺,藉著移形換位之勢,皓腕陡地一折。
忽聽一個清朗的口音縱聲道:“姑娘手下留情。”
話聲中,一條人影如雷奔電射,由十餘丈外一閃而至。
此人輕功奇高,來勢如電,谷寒香心頭微微一驚,功貫五指,力透刀身,霍地沉腕一擰。
但聽“嗆”的一聲脆響,那柄寬達五寸背厚寸許的鋸齒刀,竟被她春蔥似的纖指硬生生捏斷。
似她這等嬌美如花,柔弱如水的女子,手握刀鋒,力斷利刃,怎不令人駭然,兩個大漢駭極而痴,目瞪口呆地立在當地,彷彿泥塑木雕似的。
那電閃而至的人影突然沉聲道:“爾等還不退開,莫非當真要找死!”俯身揮掌,頓時解了地上兩人的穴道。
兩個大漢聞言一驚,齊聲一喏,疾步退了開去。
谷寒香凝目望去,只見來人年約二十五六,一身銀色勁裝,劍眉星目,猿臂蜂腰,背插寶劍,英氣迫人。
忽聽劍氣掌風之中,響起一個蒼勁的口音道:“時寅,貧道等以多勝少,情非得已,你再不束手就縛……”
只聽那鳩形鵠面,瘦骨嶙峋之人截口道:“少放屁!勝得了大爺時,大爺將項上的人頭給你。”
語聲中,雙掌翻飛,忽擊忽掃,疾變如電,招招不離兩個老道的要害。
谷寒香暗暗忖道:“此人骨頭好硬。”移目望去,只見那人臉色鐵青,雙掌烏黑,手肘以下,條條血管僨張,將手掌脹得又粗又大。
她目光如炬,三人雖然動作快速,往來如電,但在雪光反映之下,她卻看得纖微盡呈,鉅細不遺。
那猿臂蜂腰的男子見她望了自己一眼後,重又凝神觀戰,移步往場邊走去,不禁俊面微紅,抱拳道:“姑娘尊姓芳名?此人使的是‘黑煞掌力’,奇毒無比,姑娘若非……”
他本想說“若非他的同道,最好不要攏去。”話到唇邊,忽然想到如此秀美高雅的女子,決不可能是那時寅的黨羽,莞爾出言,只恐唐突佳人。
要知谷寒香也不過二十許人,她天生絕色,雖然飽經憂患,心若槁木死灰,但是外表看來,依然是個豔光照人的少婦。
谷寒香一聽那以一敵二,掌對雙劍之人姓時,使的又是“黑煞掌力”,頓時芳心一動,飄身向場邊閃去。
那猿臂蜂腰的男子,見她對自己的話置若罔聞,不覺一呆,接著雙肩一晃,隨著躍了過去。
驀地,一陣疾風貼地掠到,但見張敬安舉掌一揮,不聲不響,陡然朝那猿臂蜂腰之人背心擊去。
這一掌來勢奇詭,力道驚人,掌挾腥風,凌厲之極。
那猿臂蜂腰之人,身手居然極高,耳聞掌風襲到,蜂腰一扭,霍地轉過身來,健腕一掄,猛地一掌迎去。
忽聽他驚聲道:“血手印!”
“砰”地一聲巨響,兩掌一接,激風旋迴震盪。
他功力原本較遜,又是倉促反身發掌,以短敵長,竟被震得右臂麻木,內腑齊動,眼花耳鳴,身軀彈出一丈之外。
張敬安一掌拍出,身形絲毫不停,瞬眼之間,靜立在谷寒香身側。
突地,麥小明疾掠而至,敞聲笑道:“範玉昆,吃我一掌!”揚掌一揮,猛向那猿臂蜂腰之人天靈蓋上擊下。
但聽喝聲大起,六七條人影齊向麥小明撲至,寒芒電掣,刀劍鞭鉤俱有。
原來這猿臂蜂腰之人,正是已死的神劍範銅山之子,北嶽“落雁谷”之戰,曾與麥小明狠拼百餘合,未曾分出勝負。
名家之後,果然非同凡響,範玉昆被張敬安的“血手印”震出丈外,身形依然未倒,此時眼看麥小明一掌壓下,欲待還擊,無奈右臂無法舉起,只得恨聲一哼,猛力往一側竄開。
麥小明嘻嘻一笑,道:“饒你不死!”騰身而起,倏地飛過迎面撲來之人的頭頂,瀉落於谷寒香身旁。
激戰中的兩個老道,顯然是知道谷寒香是敵非友,兩人一般心意,都想速戰速決,儘快將那名叫時寅的人毀在劍下。
兩個老道功力之深,堪稱武林一流高手,兩人所使的劍法,更是大異尋常,但見此劍未消,彼劍即長,此劍倏出而收,彼劍未動而至,交織來去,如穿梭織錦,相生相應,綿密極頂,重重劍幕,將那時寅緊緊地裹在其中。
麥小明看了半晌,心中大感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