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柏齡輕輕嘆息一聲,拂著嬌妻頭上秀髮,心中泛起了無比的淒涼之感,暗自忖道:我本可帶嬌妻隱跡世外,悠遊林泉,過著神仙般的清靜生活,卻偏偏動了爭什麼綠林盟主之心,鬧得騎虎難下,外不能得各正大門派首腦人物諒解,內不得綠林同道傾服,以酆秋為首的一群歸隱魔頭,即將重出江湖,勢非把武林中攪個天翻地覆不可,眼看一場悲慘的殺劫,即將展現於武林之間,自己夾在中間兩面受敵……。想到憂苦之處,不覺雄心頓消。
谷寒香緩緩由胡柏齡懷抱之中,抬起頭來,拭去臉上淚痕,笑道:“大哥你心裡不快樂了,唉!我不該這樣喜愛流淚……”
胡柏齡心頭一懍,一振精神,豪壯地笑道:“香妹不要多心,我哪裡不快樂了,咱們喝杯酒吧!”首先舉杯,一飲而盡。
谷寒香微微一笑,舉起手中酒杯,一口喝完,說道:“大哥,你生日快要到了。”
胡柏齡略一思忖道:“你記得很清楚啊……”
谷寒香笑道:“過去我們終日奔逃,沒有時間替你慶賀,今後我要好好的燒些菜,替你慶祝一番。”
胡柏齡回頭望了那孩子一眼,笑道:“眼下距我生日,還有半月之久,到時候再說吧!”
霍然而起,笑道:“我還有事,不能在這裡陪你們了。”伸出手來,拍拍那孩子頭頂,大步向外走去。
原來胡柏齡忽然覺著谷寒香似水柔情,使他豪壯之心大消,不敢再坐下去,才起身離座而去。
胡柏齡步出石洞,草叢,迎面吹來了一陣山風,頓覺神志一清。
忽然心中一動,暗暗忖道:酆師叔一向詭計多端,讓師弟到我‘迷蹤谷’中送信,決不會不作預防,我既然有了救世之心,何不索性涉險群魔大會,一探他們密謀詭計,先作預防之策。
胡柏齡行到一面光滑的山壁之處,伸手在石壁之上輕輕彈了三下。
等候片刻工夫,那石壁間忽然自行裂出一扇門來。
一個勁裝佩帶著單刀的大漢,急步走了出來,對著胡柏齡躬身一禮,垂下雙手,恭敬的站在一側。
胡柏齡微微一頷首,緩步直向裡走去。這座石室,乃“迷蹤谷”
中最堅固隱秘的一座石室,專以用來囚禁重要的人犯。
轉過幾個彎子,只見一座兩間房子大小的石室中,一層厚厚的枯草上,仰臥著張敬安。
胡柏齡叩了兩下鐵柵,叫道:“師弟……”
張敬安緩緩睜了一下雙目,望了胡柏齡一眼,又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眼光渙散,一副有氣無力神態,看去傷勢似是極重。
胡柏齡回頭望了那隨在身後、佩帶單刀的大漢一眼,說道:“開啟柵門。”
原來那室前面配以茶杯粗細的鐵柵。
那佩刀大漢應了一聲,取出鑰匙開啟柵門鐵鎖。
胡柏齡推開柵門,緩步走到張敬安身側,舉手在他胸前“玄機穴”上拍了一掌,說道:
“師弟傷勢很重嗎?”
張敬安突然一睜雙目,挺身坐了起來,滿臉憤怒之色,說道:“師兄可是來要小弟命嗎?”
胡柏齡搖頭嘆道:“我如想要你的命,也不會來看你了。”
張敬安振起的精神,忽然一懈,雙目中暴射出的神光,也忽然散去,又緩緩躺下身去,冷冷說道:“師兄可是想以故舊之情,騙我說出胸中隱秘,然後再把我殺了。”
胡柏齡道:“兄弟如此多慮,倒叫小兄有口難辯了。”
張敬安道:“師兄既非要我性命,又不是想探求我胸中隱秘,到石牢中來看我不知是何用心?”
胡柏齡道:“我來替你療治傷勢來了。”
張敬安冷冷道:“我自信家師有能療治天星指的傷勢,師兄如果真存下放我之心,只要護送我離開‘迷蹤谷’也就是了。”
胡柏齡心中一動,道:“縱然我送你離開‘迷蹤谷’,還有一段千里行程,你身負重傷,如何能夠走得回去?”
張敬安微微一啟雙目,冷笑道:“師兄可是懷疑這‘迷蹤谷’外有人接應我嗎?”
胡柏齡正容說道:“咱們究竟有著同門之誼,我傷你之後,心中甚是不安,幾經沉思,才跑來探望於你,我要把你傷勢療治好後,親自送你去見酆師叔,當面向他請罪,面領責罰。”
張敬安略一沉吟,冷然道:“師兄果不非凡,心機深沉,常人難及……”
胡柏齡淡淡一笑,接道:“師弟傷勢甚重,不宜多說話,快請暗中運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