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必需先想出一個自保之法,再思脫身之計。”
心念一轉,回道:“師兄既不念同門之誼,不知要如何發落小弟?”
胡柏齡冷冷說道:“暫屈師弟之駕,留我‘迷蹤谷’中,待我查明事情經過,再按我‘迷蹤谷’條律處決。”
張敬安微微一笑,道:“師兄大公無私,無怪能使天下綠林傾服。小弟願成全師兄威名。”緩步走了過來。
胡柏齡正待回首吩咐鍾一豪把張敬安押送石室,忽覺微風颯然,張敬安突以迅快無比之勢,欺身攻了上來,揮手一掌,橫拍過來。
這一擊猝然發難,全力出手,掌勢兇惡無比。
胡柏齡大喝一聲,右手一招“雲霧金光”硬接了張敬安的掌勢,左手在胸前劃了半個圓圈,一拳擊出。
兩人掌勢接實,張敬安被胡柏齡強猛的反彈之力,震退了兩步,腳步尚未站穩,胡柏齡左手打出的拳風又到,張敬安只覺胸前受重力一擊,張口噴出一口鮮血,倒了下去。
胡柏齡疑目望了張敬安一眼,說道:“把他抬入石牢之中。”
立時有四名健卒,應聲奔了過來,抬起張敬安,急急而去。
大殿上一片沉寂,百餘人肅然靜立鴉雀無聲。
胡柏齡緩步走到霍元伽身旁,低聲問道:“霍兄傷勢如何?”
霍元伽驕狂之氣,一掃而空,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答道:“服下盟主靈丹,傷勢已大見好轉……”
他微微一頓,嘆道:“屬下今日才明白那次寒碧崖爭霸之戰,是盟主有意相讓!”
胡柏齡嘆道:“霍兄請好好養息傷勢,日後借重之處正多。”
霍元伽朗聲接道:“盟主心地仁厚,屬下今日方知,日後如有需得我霍元伽賣命之處,屬下萬死不辭,如若口不應心,天誅地滅。”
他心感胡柏齡救命之恩,已是心口傾服,爭奪盟主之心,忽然消去。
胡柏齡慰然一笑,高聲說道:“人生於世,不過百年時光,不談因果報應,死亡轉眼間事,多少善良人家,被我們鬧得妻離子散。
為非作歹,舉手殺人,也許能逞一時豪快,但當午夜夢迴,神志清醒之時,捫心自問,我們得到了什麼?咱們綠林中出身之人,常為人所不恥,難道當真是生具惡性嗎?”
他輕輕嘆息一聲,接道:“此中之情,想諸位心中都很明白,以兄弟為例,數年前所作所為,無一不是為害人間之事,當真是積惡如山,兩手血腥。”
廳中群豪,似都聽得十分入神,齊齊把目光投注在胡柏齡身上。
胡柏齡微微一嘆,說道:“積惡愈多,一旦悔悟時,痛苦愈深,求恕之心,也特別強烈……”他當著一群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綠林盜匪,大談其改過向善之心,居然說的個個側耳靜聽。
這當兒,忽見一人急步奔入大廳之中,衝到胡柏齡身前,急聲說道:“盟主……”
群豪轉目相望,見來人正是與胡柏齡同離“迷蹤谷”的餘亦樂,只見他滿臉睏倦之容,似是經過一段緊急的跋涉。
胡柏齡目光凝注在餘亦樂臉上,點頭笑道:“你一路奔行,想已很倦了,先請休息一下,有話等會兒再說。”
餘亦樂道:“屬下身子還撐得住!”
胡柏齡看他站著不肯退去,心知他有要事相告,微微一皺眉頭,道:“你有緊要事嗎?”
餘亦樂舉手揮拭一下頭上汗水,道:“屬下遇到了武當派紫陽道長。”
胡柏齡臉色一變道:“紫陽道長怎麼樣?”
餘亦樂道:“他就要來拜會盟主,今日午後不到,明日一早準來。”
群豪一聽紫陽道長要親來“迷蹤谷”中拜會胡柏齡,個個心頭一沉,暗道:“紫陽道長是一派武林宗師之尊,豈肯輕易移駕到‘迷蹤谷’來?此行定然有著異常重大的事。”
餘亦樂道:“他親口相告屬下,大概是不會虛假了。”
胡柏齡道:“你幾時遇到他了?”
餘亦樂道:“今晨寅時光景,就在咱們‘迷蹤谷’外不足百里一座小村之中,那裡有很多武當門下弟子,由紫陽道長親自率領,似是有著什麼重大之事……”
說到此處,又突然住口不言。
胡柏齡也不追問,淡淡一笑,道:“除了此事之外,還有什麼事嗎?”
餘亦樂淡淡一笑,道:“除了武當派中人外,我又遇上了幾個少林和尚。”
他雖盡力想使自己的聲音平和,若無其事一般,但這訊息,卻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