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超冷冷地接道:“你問的可是那人不像人,帶著幾分森森鬼氣的老頭子嗎?”
白衣豔婦醒來之時,一連串說出幾句話,似已很累,那支撐著她坐著的手臂,似已不勝負重,又緩緩躺了下去,聲音十分微弱地答道:“就是那人……”
鮑超道:“他已傷在我們盟主手中,逃走了……”
那白衣豔婦臉上忽現異常驚恐之色,道:“怎麼?他敗在你們盟主手中了?”掙扎著抬起頭來,又向靜坐的胡柏齡望了一眼。
餘亦樂早已窺出她心中之意,不待她開口相問,自動介面說道:“他們硬拼之下,成了兩敗俱傷之局,不過令師似是受傷較重一些。”
白衣豔婦吃力的搖搖頭,道:“我那師父練成了一種極為歹毒的‘陰風掌’,不論武功如何高強之人,也難擋一擊,只怕你們盟主中了他的‘陰風掌’了……”她大傷初愈,體力未復,說話斷斷續續,無法一氣說完。
餘亦樂皺皺眉頭,說道:“姑娘可也是被令師‘陰風掌’力所傷嗎?”
白衣豔婦輕輕閉上雙目,有氣無力的說道:“不錯,我看他靜站運功之時,已知他要用‘陰風掌’了,想上前去阻擋於他,哪知他竟先對我下了毒手。”但聞嬌喘吁吁,下面之言難再接續。
餘亦樂忽然覺著眼前躺在地上的白衣婦人,十分柔弱可憐,心中暗暗忖道:“此人雖然有些可恨之處,但在那老魔頭積威之下,自然無能抗拒了,也難完全怪她。”念頭一轉,油生同情之心,說道:“姑娘可知那‘陰風掌’傷人之後,有何藥物可以解救嗎?”
白衣豔婦強自振作精神說道:“那‘陰風掌’歹毒無比,據我所知,世間只有純陽內功的‘先天性功拳’可以療救,但此武功,乃少林寺七十二種絕技之首,當代少林高僧,不知是否有人會精練此種武功……”
她喘息了一陣,又道:“他運了功力之後,先對我拂出一掌,‘陰風掌’的威力,可能消減甚多,你們盟主之傷,也許發作會緩慢一些,我已經深中‘陰風掌’毒,諸位不必再為我費心了,快些想辦法救你們盟主要緊。”
餘亦樂輕輕嘆息一聲,道:“盟主內功深厚,機智過人,令師雖然練有絕毒無倫的‘陰風掌’,也未必真能傷得了他,他在中掌之後,尚能運功療息,可見掌傷不重。”
白衣豔婦慘白的臉色上浮現出歡愉之色,微微一笑,道:“但願他受傷不重,早日復元。”說完,緩緩閉上雙目。
餘亦樂舉起手來,輕輕在她額角之上一按,只覺她額角之上,微微滲出冷汗,知她傷的極為慘重,救治之望,十分渺茫。
回頭望去,只見胡柏齡氣息均勻,傷勢似已好轉甚多。
當下站起身來,低聲對嶗山三雄說道:“盟主運氣正值緊張關頭,不能驚擾著他,王兄傷手未愈,亦應靜靜的養息一下,咱們就在此地候到盟主清醒之後再走,至於這白衣婦人,只怕是難以救治了。”
鮑超望了那白衣少婦一眼,罵道:“這賤貨死了算啦……”
那白衣豔婦忽然睜開眼來,望了鮑超一眼,又緩緩閉上。
這輕輕一瞥之間,是那樣嬌弱淒涼,鮑超突感心頭不安起來,暗道:“我一個堂堂男子,對一個掙扎在死亡邊沿的婦道人家,口出這等放肆之言,未免有失大丈夫的風度。”當下轉過身去,低聲對餘亦樂道:“餘兄照顧盟主傷勢,兄弟去守左面側門,也免得有人闖了進來,驚擾到盟主療傷。”說完話頭也不回的向左面側門走去。
那枯瘦如柴的中年大漢,接道:“我去守右面殿門。”轉身急奔而去。
此人看去雖然十分瘦弱,一付皮包骨頭,但在嶗山三雄之中,武功僅次於老大鮑超,比起高頭大馬的王大康,尤勝一籌,排行第二,姓洪名澤,嶗山三雄之中,以他城府最深,手段最辣,故有“鬼諸葛”之稱。
大殿上只餘下了靜坐調息的胡柏齡,奄奄一息的白衣豔婦,還有依靠在壁間閉日休息的王大康,和滿臉憂慮的餘亦樂。
餘亦樂抬頭環顧一下四周的淒涼環境,心中泛起了千百種複雜的情緒,如今這大殿中所有四人,只有他一個沒有受傷,只要他暗中施展一點手腳,立時可以不露痕跡的把胡柏齡置於死地,再設法暗算了嶗山三雄,偽造胡柏齡手示遺書,不難取得綠林盟主之位,自己雖無意此位,但義弟鍾一豪卻是朝夕盼望著掙得此位,遺書中指明讓鍾一豪接掌綠林盟主,更是天衣無縫……
心念轉動,殺機忽起,緩緩站起身來,向胡柏齡走了過去,暗中運集功力,正待出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