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的目光也正落在他身上,見他望過來,當即問道:“怎了?”
宋陽應道:“我要氣運一個大周天。”
羅冠一點頭:“知道了,我給你護法,放心。”
借運功之際內視身體,宋陽現在哪還顧得上看狼卒怎麼倒黴,現在惡疾已現爆發之兆,他若是不能找出根源,用不多久就能在森羅殿裡和舅舅團聚了……
在宋陽閉目入定、專心內視自查後不久,對面軍中響起一串嘹亮號角,隊中所有狼卒齊齊仰首長嗥,逃犯就在視線盡頭,再不用吝惜馬匹腳力,衝上前殺乾淨就是大功一件,最先趕到的數千追兵開始全力衝鋒。
花海一望無際,所有花朵平齊高矮,即便狼族初到時有所警惕,在賓士一段時間、見全無異狀後也都放鬆了下來,何況高空中還有獵鷹盤旋,如果敵人有什麼埋伏,庫薩便會示警。
和小古猜測的幾乎一樣,不知鷹眼根本沒看出裂谷,還是庫薩不覺得裂谷是埋伏,空中獵鷹自始自終只是在為狼卒指引方向,並沒有任何示警。
多少年來,庫薩都為犬戎騎兵的‘天眼’,狼卒依賴、信賴庫薩,既然沒有示警,他們就安心衝鋒,又怎麼可能想到前面的地勢會突起變化?
這一次的臨時任務比較特殊,算不得太正式的戰鬥,只是追殺一小群人,不過這些逃犯之中藏有兇猛高手,特別最先趕到、踏入花海的這一營,就是最先追來、始終距離宋陽等人最近的第一路追兵,曾捱過羅冠全力擊出的五射。領教了大宗師的可怕之處,帶隊頭領謹慎了許多,完全按照空中飛鷹的指引來抓人,並未再派出小隊超前巡弋,這麼做並非沒有道理,逃犯戰力可怕、五感驚人且腳程奇快,若是派出如斥候小隊,說不定逃犯會伏擊將其毀去,然後再接著跑。
就憑羅冠他們等人的身手,也的確有這個本事。
整整一個大伍,三千草原奇士結衝鋒戰陣,完全放開腳力,向著逃犯急速而來……完全信賴庫薩、並未派出護陣的巡遊小隊,或許怪不得犬戎將軍糊塗,可是單就這一趟追殺而言,絕對是兩重昏招。
轟轟浩浩的疾馳,自有一股賁烈氣勢!每一個狼卒都覺得熱血沸騰,在身體中來回滾動,燙的自己骨頭髮癢、筋肉發脹、面板髮緊,就好像有一把火,要從身體裡燒開來似的,身子熱得難受,非得又讓冰涼夜風狠狠吹一吹才能舒服,可今天晚上…本來風不小,但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空氣變得窒悶了,花海里一絲風都沒有。所以,狼卒只能讓馬兒跑得快些再快些,以此引得夜風ji烈更ji烈,抽打在身體上才會感覺到暢快。
本就飽滿的戰意,隨著駿馬賓士、隨著沖天狼嚎,已經徹底炸裂開來,從xiong腔分散,狠狠撞向四肢百骸,其中最宏大的那一股則正直向上,直衝腦海!狼卒們自己並未察覺,但是他們能從身邊同伴的模樣裡看出,自己的雙眼早已通紅。
大伍之長更是嗜殺之人,不過即為將領,無論對什麼樣的對手總要在心底多藏一份冷靜,一邊縱馬狂奔隨隊衝鋒,一邊對身旁的幾個副官道:“傳令下去,衝殺之前,每個人必須射出五支箭!”
副官略有遲疑:“小狼崽子們都上勁兒了,衝去砍殺更過癮……”
伍長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解釋,只是喝道:“讓你傳就傳!”
砍殺是過癮,但是被人家砍殺了還能過癮麼?不過十來個逃犯,靠近後先幾輪箭雨潑過去,不用什麼準頭,萬多枝箭下去,什麼東西都變成刺蝟了,武功再高有什麼用?在大軍面前大宗師有什麼用?
伍長可不想因為追殺十來個逃犯就折損幾十位兒郎,那樣的話,等回了營究竟是記功還是受過可都說不準了。可惜…他們用不上弓箭了,他們跑到地方了。
還不等副官把命令傳下去,衝在戰陣最前的一隊兵馬忽然消失不見!
憑空蒸發,連人帶馬。
……
犬戎為牧民之國,馬背上的強族,騎戰是他們的根本,而積年累月的戰爭更讓他們積累了大量經驗,單就騎兵的素質與戰術而言,當世就只有回鶻能和他們勉強抗衡,中土上其他國家全都不是對手,大燕也不行。
騎戰韜略中,僅僅‘衝鋒’這一項,犬戎狼卒就有‘四力五略’九中戰法,其中四力分別指:三蓄、五蓄、七蓄和十蓄,顧名思義,三蓄就是用三成的力量衝鋒,就是佯攻;後面則依次提升力量,在不同的戰局運用不同應對,到十蓄才是真正的全力衝殺,不計後果只求殺敵,哪怕前面的隊伍倒下,後面的狼卒踩著屍體也要上。
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