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後回鶻人阿里漢和阿難金馬下樓,前者口中銜著菸袋吧嗒吧嗒地噴雲吐霧,後者依在滑竿上哼著山裡小調,都是一副輕鬆模樣,全不像要出事的樣子。再之後宋陽笑呵呵地迎出來,把太守讓到了會客的大廳。
不等落座,劉太守就對宋陽躬身一禮,正色道:“番狗賊心不死,欲圖謀封邑,侯爺若有差遣青陽上下無不遵從。就算盡起青陽守備馳援燕子坪,末將也絕無二話。”
看過封邑將領和宋陽的表情,劉厚當然能明白這件事人家自有計較,多半不用青陽做什麼,不過這番場面話一定要有,這個態度一定得讓侯爺明白。
果然,宋陽笑著擺了擺手:“如果真要大人幫忙我一定不客氣,不過這次不用大人出手,心意拜領。”
雖然明知道不該過問,但事關重大,劉太守還是忍不住試探著問道:“番子兵分兩路,用心歹毒……”
宋陽知道他想問什麼,不等說完就如實應道:“我請鄭紀帶著他的本部人馬去攔截了,其他人都和我一起留在青陽,助太守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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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小捕剛才參與會議,有關事情都聽了個明明白白,現在假裝明白人,介面道:“蟬夜叉是精兵,擅守但更擅襲,把他們留在城裡本就有些浪費,派出去狙擊敵騎最好不過;至於山溪蠻、石頭佬這些健力戰士,城頭廝殺時更顯威力,有他們坐鎮,再會同城內萬餘守備,就算番子的騎兵是聲東擊西,跑到半路再掉回頭來攻打青陽,咱們也儘可穩穩守住。”
公主殿下煞有介事,把剛剛從阿難金馬那裡聽來的道理幾乎原封不動地搬出來,之後還嫌不過癮,又繼續道:“再說我們那支猛禽隊伍,它們是對付騎兵的利器沒錯,但截殺之戰,有跋涉、有追蹤、有遭遇有設伏、有佯攻也有假退,林林總總各種情況都可能發生,固然需要主將有臨時應變、依情定奪之才,也要士兵們紀律嚴明、排程有序才好。兇禽衝陣沒問題,可是終歸難脫野獸的性子,要指揮它們頻繁調動怕是不易,不適合參與截殺番兵。何況,把它們留下來還有個大好處:萬一敵人攻勢兇猛、城頭吃盡的時候,大可放它們去逆襲敵陣,誰敢正面攫其鋒銳?即刻便能截斷番子的攻勢。”
任小捕講得頭頭是道,劉厚滿臉欽佩、連連點頭附和、褒讚,也不知道他是真心還是假意,反正太守大人現在知道宋陽和蠻人主力都會留下來繼續守城就足夠了,至於燕子坪的安危存亡,他沒心思也沒資格去理會。
但葛司馬是個認死理的人,既然話題已經開了頭,老頭子就想問個清楚明白,皺眉道:“就是不知道…萬一番子騎兵不是佯攻,狗賊們真要決意搗毀燕子坪的話…只憑鄭將軍,能不能擋得住那麼多的敵人。”
話說完,葛司馬又怕侯爺、公主以為自己是小看了他們家裡的精兵,又趕忙補充:“鄭將軍麾下兵馬冠絕天下,此事毋庸置疑,可畢竟敵人數倍於我,相差實在太過懸殊。”
宋陽笑了笑正想開口,忽然餘光瞥見小捕正眼巴巴的望向自己,差不多表情宋陽以前從齊尚臉上常見:齊老大想說話又找不到插嘴機會的時候……
宋陽趕緊閉嘴。
任小捕覺得葛司馬這一問非得由她來回答不可,因為就在剛才她還向阿難金馬問過這件事,得了宋陽的示意後她喜滋滋開口:“的確是相差懸殊,不過要看怎麼算了。”
葛司馬躬身:“請公主殿下指點。”
“番子騎兵三萬多,蟬夜叉現在不足七千,五倍多的差距,人數上差得遠了,沒什麼可說的。但是…”任小捕語氣轉折,繼續顯擺著剛學來的本事:“打仗比的可不光是人多,常春侯敢派蟬夜叉出戰,自然有所依仗:番子新敗、大敗,單以騎兵而論,城前一戰,他們折損了超過六成。”
上次大敗,番子的可戰之兵還剩六萬,可則其中有兩萬多士兵沒了馬匹,變成了步兵,騎兵只剩到原來的不到四成。待葛司馬點頭後,小捕藉著向下說道:“從十萬變成三萬多,以建制而論,不知多少隊多少營都被打爛了、打殘了,番子想要再戰,非得重新編營不可。”
原來的一個千人大隊,現在還剩四百人,這四百人並非四個百人隊,而是十支三五十人不等的隊伍,想要重新凝聚戰力、再次作戰,就要進行混編:取消‘重殘’隊伍的番號,再把散兵補充到‘輕傷’的隊伍中。
“由此麻煩就來了,以前一支軍裡,大家同吃同睡、同苦同樂、一起訓練一起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