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進入‘淨土’雖然工作效率很高,可是人身安全沒有保障,就應當這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工作學習兩不誤。”他自言自語幾句,在視野右上角開啟攝像頭的畫面。遊人熙熙攘攘,沒有什麼異常,面部識別程式也沒有找到可疑的面孔,起碼在比亞維斯托克火車站曾見過的那幫日本人現在沒有出現在聖十字大教堂周圍。
顧鐵招手結賬,掏掏兜,發現口袋裡有一摞準備好的零鈔。他身上的衣服是艾德儲備物資的一部分,不僅件件都剪去品牌標識以防追蹤,每個衣兜、褲兜裡都裝有應急的小額鈔票,這件夾克的衣角還縫著應有盡有的小工具,用來溜門撬鎖再合適不過了。
緩步朝目的地走著,顧鐵隨手在街邊攤上買了副墨鏡戴上,右手揣進口袋裡握住手槍槍柄。轉過一個彎,就是華沙著名的克拉科夫大街,“皇家之路”上佈滿了宮殿、政府機構和教堂,當然,其貌不揚的聖十字大教堂就在那裡靜靜等待。
第108章 教堂之鐘(下)
此時是正午時分,街上的遊客並不太多,顧鐵慢悠悠走過波託茨基宮、加爾默羅會教堂、天佑國家聖殿,在華沙大學的大門對面看到了此行的目的地聖十字大教堂。相較於一路上氣勢雄渾的精美石質建築,聖十字教堂的哥特式外立面顯得貌不驚人,若不是鋼琴詩人肖邦的心臟安放於此,旅遊公司根本就不會把這間小教堂納入旅遊路線當中。
此刻教堂的外立面大部分搭有腳手架,覆蓋著綠色防濺落網,一個大大的“維修中”標誌高高掛在鐘樓上,幾名遊客在教堂門前站了一會兒,遺憾地搖搖頭走開了。
“當然,維修中。”顧鐵在教堂斜對面的長凳上坐下來,打量著大門緊閉的教堂。凳子感應到有人坐下,自動開始播放肖邦的鋼琴曲,悠揚的降e大調“小狗”圓舞曲飄揚在波蘭秋季的陽光中。小販將冰激凌遞給滿面笑容的小女孩,電動遊覽車叮叮噹噹駛過,警察攙扶老婦人走上臺階,幾名學生在花壇邊嬉戲打鬧,一切看起來嫻靜平常,是個天氣美妙的平凡日子。顧鐵站起來摘掉墨鏡拍拍屁股,走向對面的教堂大門。
“教堂因為維修而關閉了,先生。”傳過克拉科夫大街的時候,一位帶著四五名遊客的導遊正好經過,善意地提醒道。那幾名揹著大包小包、每人脖子上都吊著昂貴的單反相機、但一直使用自動擋咔嚓咔嚓拍照的中年人,一看就是來自中國的旅行團成員。
“謝謝提醒,我是教堂的工作人員。”顧鐵促狹地擠擠眼睛,用字正腔圓的中文回答。導遊和遊客都愣了一下,立刻就有兩個中年人驚喜地撲過來想跟懂中文的波蘭友人合影留念,顧鐵忙不迭地擺擺手,躲開中國同胞的糾纏。
走到大門前推了一下,果然緊緊鎖著,但顧鐵發現西側留給建築工人通行的小門虛掩著。他不動聲色地左右看看,右手放進衣袋,左手慢慢推開裝飾華美的櫻桃木門。
步入由白色花崗岩立柱、拱廊和複雜的裝飾線條構成的教堂大廳,只有他自己的腳步聲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迴盪,教堂西側牆壁同樣搭有腳手架,但看不到建築工人在工作,整間教堂空蕩蕩的,精緻的水晶吊燈並未開啟,陽光從彩色玻璃窗投射進來,在黑白相間的地板上印出五彩斑斕的破碎光斑。
從剛才開始,顧鐵一直在調動所有的偵查手段確認周圍狀況,依然得出安全的結論。但聖十字大教堂內部沒有安裝任何探測裝置,要找到蛛絲馬跡的線索,還得憑自己的一雙眼睛。他緩步走向金碧輝煌的神龕,右手悄悄開啟了格洛克手槍的保險。
左手邊那根立柱表面有精美的大理石浮雕,枯萎的鮮花後面鐫刻著波蘭鋼琴家的名字:弗裡德里克·肖邦。柱子上的波蘭文寫道:“肖邦的心臟在此安葬。”
右手邊對應的立柱同樣有大理石浮雕,那裡安葬著著名作家弗拉迪斯拉夫·萊蒙特的心臟,很少有人知道這位獲得過諾貝爾文學獎的大作家也在聖十字大教堂裡靜靜守望。
如果不是境況特殊,顧鐵挺想在兩位思想者面前靜坐一會,看能不能與充滿智慧的靈魂對話,不過現在,還有別的事情需要操心。中國人的肌肉保持適當的鬆弛,傾聽著來自教堂內部的微小噪音,隨時準備做出躲避及還擊的動作。
管家老趙經常說功夫練到最高地步就該像祖師爺爺李書文那樣,心靜如水,知機通神,就算半夜三更呼嚕打得山響,但凡有人敢提著刀子走進他屋門一步,立刻就飛身一巴掌拍在頂門,連腦袋帶脖子給砸進腔子裡去。顧鐵沒見過這種傳說中的奇人,不過身邊多得是在戰火中摸爬滾打的老兵,打仗打得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