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日不是什麼黃道吉日,如果陽爺要迎親,也不會選在今日吧!”另外一張桌子上一個高瘦的人捻著下巴上的一撮羊須說道。
“哈哈,這位老兄還會看黃道吉日?”旁邊幾桌上的商人都笑了起來。
啪的一抖袖子,那個說著話的高瘦商人還真在眾目睽睽之下從自己的袖子裡拿出一把巴掌大的萬年老黃曆,得意的揚了揚,“實不相瞞,我這個人行商幾十載,無論是出門歸家還是落店洗塵或者開張納吉,一本萬年老黃曆從不離身,還真沒遇過什麼大的坎,對看日子也頗有心得,就說上個月中旬,當晚我正坐飛艇正經過四方城,我翻翻黃曆,算了算時間不對,當晚我要在四方城落腳的話來到金烏城的時間就耽擱一天,錯過吉日,我就沒有在四方城停留,哪裡知道,我們剛剛離開四方城一天聽說四方城的血人之災就爆發了,當日我若留下,那就是大糟糕,而今日屬亥日,是月厭相沖之日,最忌娶親,今日若娶親,有刑、衝、破、害四絕之憂,陽爺和朱家,自有精通曆法的高人在,絕不會選這樣的日子來娶親納妾……”
“佩服,佩服……”另外幾桌的商人都向這個隨身帶著一本萬年老黃曆的商人拱手,做商人做到這種境界,也算是一種本事。
“陽爺家中既不是迎親,那又為了何事如此熱鬧呢?”
“莫不是給老爺和夫人祝壽?”
“這麼熱鬧的佈置,如果是祝壽,場面一定不會小,這酒樓外面的道路上恐怕早就被從各地趕來祝壽人擠得車水馬龍,而你看現在,外面街上還和以前一樣,沒有異常,天上飛艇飛舟來往,也不見增多,怎麼可能是祝壽,再說要祝壽的話,熱鬧應該從早上就開始了,不會等到現在!”另外一桌上的一個商人搖頭晃腦的說道。
聽這個人說得有理,酒樓上的眾人都在點頭。
“那莫不是陽爺又要添子啦,這才這麼熱鬧?”
“應該不會,前幾天陽爺的幾個夫人還隨著老夫人一起在東門哪裡施粥,幾個夫人的身子都很利索!”又有了人搖了搖頭。
不是娶親,不是祝壽,不是添丁,酒樓上的人對內城的熱鬧更加的好奇起來。
“嗤……”酒樓上,突然響起了一聲嗤笑聲,大家轉過頭,只見是坐在酒樓雅座上的一桌的人發出笑聲,那雅座的屏風已經收起,所謂的雅座,也就和酒樓的其他地方連在了一起,雅座的桌子上坐著三個人,剛剛發出笑聲的,就是其中一個二十多歲,看起來不像商人,倒有幾分世家公子氣度的年輕人發出,看到眾人的目光轉來,那個年輕人的臉一下子就抬了起來,用倨傲的眼神掃視眾人一眼,輕輕說道,“不是張陽的夫人添丁,或許是那張鐵的夫人添丁也說不定啊!”
在這金烏城中,居然還有人敢直呼張家兄弟的大名?不說張鐵是懷遠堂的長老,現在早已經沉冤得雪,福海城慘案的真兇早已經浮出水面,就說是張陽,現在金烏城中,和張家親近的人都尊敬的稱呼一聲大少爺,就是南來北往的商客,也都要恭恭敬敬的叫上一聲陽爺。
不說金烏城內,就算是整個幽州境內,敢如此大拽拽的直呼張家兄弟的人也絕對不多。
酒樓上的商人們都微微皺起了眉頭,一時之間,都無人介面,剛剛還熱鬧的酒樓一下子就冷清了一下,足足隔了十多秒之後,才坐在一張桌子上一個五十多歲的客人平靜的開口說道,“這位客官可能有所不知,懷遠堂穆神長老前些年蒙冤而走,現在雖然廷尉府已經撤銷了穆神長老的通緝令,甚至還親自派人上張家道歉,但這些年穆神長老都沒有回過家,穆神長老的夫人,自然也不可能添丁!”
“這不一定吧……”那個世家公子模樣的年輕人把玩著手上的酒杯,臉上帶著一抹譏諷的笑意,“聽說張鐵的幾個夫人上一次懷孕添丁,也是在張鐵被通緝離開家中十個月之後才有的事情,算算時間,還真是巧了,穆神長老神通廣大,居然不回家就能讓自己的夫人懷孕,這一次說不定也是穆神長老再次大發神威,沒有回家就讓自己的夫人懷孕添丁,對了,我聽說張鐵張平兄弟兩人的家眷,可都是同樣住在金烏城的內城之中的,張鐵張平兩兄弟可兄友弟恭得很哪……”
這句話一說出來,酒樓之上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剛剛還熱鬧的酒樓之中瞬間落針可聞。
這個年輕人身邊的兩個護衛模樣的人臉色也變了變,其中一個悄悄拉了拉了拉年輕人的衣袖,坐在年輕人旁邊雅座席位上的兩桌商人,更是一下子像屁股下面放著燒紅的鐵板一樣,半刻都坐不住,兩桌商人看了那個年輕人一眼,都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