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裡轉了一圈,看著收拾得乾乾淨淨的床面,丁小情呆呆的坐在床沿上:“師父這麼早,去哪裡了?難道……”她猛的坐了起來,師父清醒後,發覺做了錯事,就離家出走了?唉呀,那要是真的自己的罪過可就大了!丁小情有些麻爪兒。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自己昨天為了推脫開劉子騫的吻,狠狠的咬了他一口。然後,也沒有給劉子騫解釋的機會,調頭就跑。這樣的舉動,會不會讓劉子騫覺得太過難堪,於是,就漏夜離開怨通山了呢?這可糟了,要是文瑾瑜追查起來,跟自己要劉子騫,自己可上哪裡找這麼個大仙人賠給人家呀!
越想越心慌,丁小情站起身跑出了大殿。
要快點找到師父!丁小情這樣想,在絕情殿的大院子間穿行,漫無目的找著。
書房裡沒有。後院裡沒有。灃蘊果樹下沒有。丁小情飛快的跑遍了絕情殿上所有她能想到的地方,可哪裡都是死氣沉沉的,劉子騫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師父!師父!”穿房過屋的,丁小情帶著哭腔,終於急得高聲叫了起來,“你快出來呀!別剩下我一個人!”
師父丟了,這可怎麼辦!
“小情,我在遊川。”
正在丁小情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時,空中傳來劉子騫輕冷的聲音。淡定的聲音,立時安撫了丁小情狂亂的心跳。舒了口氣,丁小情這才放下心來。祭出“綠綺”,丁小情飛向遊川河的盡頭。
遊川河水是絕情壁上最大最急的一條河,寬有十丈,河水湍急,泛著白浪,奔騰不休的傾落下絕情壁,落到痴妄壁和怒嗔壁上,最後注入大海。在河口下傾處,有一塊巨石,被白浪拍擊著,浪聲震天。
丁小情遠遠的看到劉子騫一身白衣,立在巨石上,面海而立。海風列列,吹動著他身上的素白錦袍,更顯得他身子單薄無比,似乎隨時都會被風吹走,被浪拍落。丁小情看著那個背影,突然覺得,他是不是很孤單。每天,一個人生活在絕情壁上,只是這樣看著海,聽著浪,空守了五百年。若是,若是自己沒有害死他的小師妹……想到這裡,丁小情只覺得自己眼圈一熱,連忙深呼吸了幾下。
操控著“綠綺”落下,丁小情站在巨石上,對著劉子騫的背影深施一禮,叫聲師父。
劉子騫卻並不回身,隨意的哼了一聲,依然看著大海。
他不動,丁小情也不動,他看海,她看他。
“小情,我今日要下山去辦些事情,可能趕不回來送你了。”劉子騫突然說了一句,依然沒有轉過身。
遊川的聲音巨大,丁小情沒有聽清,向前湊了一步,追問:“師父,你說什麼?”
劉子騫轉過身,抬手揮去,遊川河自河口向上瞬間凍成一條冰河,停了奔騰的聲勢,卻保留著奔騰的姿態。
看著這一手高深的柔水術,丁小情張大了嘴。
“小情,水有各種姿態。可越是嚴酷的環境,它越會以最堅韌的姿態出現!你,知道為什麼嗎?”劉子騫細長的鳳目低垂看著她。
丁小情看到他嘴角一道深深的傷痕,嘴唇腫漲,連忙低了頭,搖了搖,不語。
“因它知道,這個世上,沒有人能打敗它。如果,在艱難的時候自己不強韌,就沒有人能幫你。”劉子騫緩緩的說完。“你馬上要跟隨師兄弟們下怨通山去歷練了,是不是很興奮,又有些擔心?”
丁小情聽了,含笑的點了點頭:“是呀,師父。我原本就比其它弟子入門晚,實戰經驗又少。”
劉子騫點點頭,道:“雖然你比其它弟子練習時間短,但我知道,你在這三個月裡進步神速。下了山,只要不去招惹大妖怪,一般的洪荒小賊已經不能對你奈何了。但是,因為你身體裡的半顆妖丹,可能還是會遇到一些危險。我剛才所說的,就是告訴你,這個世上,凡事還是要依靠自己。”
丁小情這才明白,方才劉子騫雖在說水,實則在告訴自己,哪怕是最柔弱的水,也會在殘酷的環境裡選擇堅韌,自己無論在山下遇什麼困難,也不退縮,要勇於承擔。想明白了,就笑著用力的點了點頭。
劉子騫看她點了頭,一臉瞭然,知道她已經想明白了,便遞了一件輕薄的紗衣給她,道:“你一路跟著師兄們,小心行事。這件紫綬衣,你帶在身邊,它可以掩蓋住你身上的妖氣。”
在人間界時,丁小情在邱衛哮家穿過一次紫綬衣,是厚重的道袍,難看的黃紫相間色彩,還畫了一個大大的八卦。此時,劉子騫遞來的這一件,輕薄如紗,在陽光下反射出七色的光芒,竟是一件仙衣。丁小情捧著薄若蟬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