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大理石砌成的浴池中,白霧嫋嫋。池水中央矗立著的巨大黑色鐵蓮花雕塑,正從蓮蓬當中,汨汨湧出清泉。
莫難將雷銘心放回嬰兒床,便按照慣例走到浴池邊。並沒有脫掉身上的黑白雙色雪紡女僕制服,連絲襪都沒有脫,她直接走入水中,用浴刷為站在池水中的獨孤明擦背。
水只及獨孤明腰部。他強壯漂亮,散發著濃濃雄性氣息的上半身,展露無遺。
“殿下。寶芙也不知道,那條蛇是什麼嗎?”
莫難的目光,落到獨孤明雪白如玉,線條優美卻又筋肉強健的脖頸上,感到嗓子微微有點兒幹。
那天。她親眼目睹,黑暗咒語消失後,獨孤明脖頸上便多了條黑色的蛇,那條蛇頃刻就消失在獨孤明身體裡。
雖然那條蛇再也沒有出現,但莫難直覺,事情絕對沒有如此簡單。
所以這幾天。她比平時更小心謹慎地,留意著獨孤明的一舉一動。他是她發誓用生命去守護的男人,身為他的影衛。她寧肯自己粉身碎骨,也不能容忍他出半點兒差池。
她知道自己的耽心也許多餘,因為經過封印之地沉睡後,再次甦醒的獨孤明,就如褪殼金蟬。變得更加強大。
但是,他這次要面臨的對手。也比以往的敵人更可怕。
而最令莫難從心底害怕的,卻是……
她的目光,不自覺落到那座,獨孤明已經不再關閉,而是面對所有人敞開的秘室。
寶芙還在睡。莫難估計,她不睡到天黑餓透了不會醒。太子殿下確實讓她累壞了,他是這麼寵愛她,已經寵愛到了昏天黑地,為了她什麼都不在乎的境界。其實聰明如他,應該比任何人,都深知寶芙的危險。…
莫難很難忘掉,那天在火焰中,寶芙抓著獨孤明時,那張微笑的面孔。那樣一個綿羊般溫順柔弱的女孩,卻露出魔鬼一樣猙獰的表情。
而最讓莫難感到恐懼的是,太子殿下竟然毫無反抗。
這幾天,莫難每每從噩夢中驚醒,夢中全是那天發生的事。她的太子殿下,在烈火中像個傻瓜似的,心甘情願抱住那個要他命的女人。
他竟將他最寶貴的生命,都完全向那個女人拱手獻上。
莫難情難自抑,渾然不覺自己兩條纖柔的手臂,已經從後面抱住獨孤明的腰身,而她的臉頰,也貼在獨孤明寬闊光裸的脊背上。
“我會弄清楚的。”
獨孤明卻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靜漠的聲音,淡淡響起。隨即豁喇一下,他整個人便在莫難眼前消失,沉入漂浮著白膩泡沫的水中。
喀吧——!當莫難醒悟,自己剛才做了什麼時,她不禁捏碎了手中的浴刷。
她早已覺悟,獨孤明不可能對她,有超越主僕界限的情意。甚至在他眼中,他並沒有將她視作女人。可她卻又一次放任自己,對他產生非分之舉。
呆呆站在原地,她懊悔得直想自己給自己賞一嘴巴。
水聲輕響,獨孤明已經從池中央那朵黑色鐵蓮花下冒出來,站在那裡,任小瀑布般的清泉,沖刷著自己。
沐浴在泉水中,他清潔無垢的駿美身體,恍如林中妖仙。
本想轉身離開浴池的莫難,卻在看到這副景象的一剎,宛如被施了定身咒。她心底立刻生出一股,想要撫摸那具美麗身體的渴望。
她雖然是玄英家的人,但生母是殭屍中最善於媚術的銀鸞一族,所以她自信,只要她施展出全身本領,男人就不可能拒絕。
就在莫難準備挪動腳步的一刻,她腦中,忽然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躍出一張嘻嘻傻笑的男人面孔。
是那個笨蛋成易,自從他和雷赤烏去面見獨孤伽羅以後,就一直沒有回來。
莫難就是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發生了什麼事。
獨孤伽羅是個食色成性的女魔頭,會用盡各種手段,將她看上的男人變成入幕之賓。雷赤烏那塊石頭,莫難不太瞭解,但對成易,她篤定他已經樂不思蜀。
想到這裡,莫難垂眸凝視著自己手中那個破裂的浴刷,纖細秀麗的眉梢,微微一挑。
“那麼殿下,打算什麼時候讓成易和雷赤烏回來——我,討厭照顧嬰兒。”
背對著莫難,站在蓮花噴泉下的獨孤明,唇邊露出一絲淡淡笑意。他不動聲色,把手心中握著的一枚寸許長的銀針,重新插回鐵蓮花柱身的縫隙中。
這樣的銀針,他在這座鐵蓮花中還放了至少幾千枚。他隨時可以動用這些銀針,刺入恐銀殭屍的心臟,把他們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