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都已是比煙塵還輕的往事。
想起獨孤明,寶芙握緊手中血鑽,心裡霎時滿溢溫柔和牽掛。她巴不得,能立即返回暮宮,到他身邊。
搖了搖頭。她淡淡道。
“她只不過想要自己的幸福,有什麼錯?”
將她臉上不經意流露出的甜蜜和憂慮,盡數看入眼中,那位末日之裔黢黑的臉龐,更加幽暗,他轉頭對眾人道。
“你們誰願意開門?”
那些神情嚴肅木訥的男子,霎時都緘默不語。但片刻後,一個身材消瘦的男人,從人群中走出來。
這男子滿臉黑疤,無法看清長相。一雙眼睛很大很圓,目光十分清澈。他朝寶芙深深望了一眼,低聲道。
“請你……記住。”
寶芙觸到他的目光,被他目光中,那無望的哀傷震了震。
只見,這男人抬起手臂,用食指在自己胸膛,一筆一畫寫著什麼。
寶芙立刻明白,他寫的是咒文。儘管那幾個咒符。和赤烈留給她的咒符不同。但她依然感到一種似曾相識。
腦中霎時轟轟作響,心潮激盪澎湃。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噴湧出來。
但同時,她又覺得強烈不安。彷彿。就要發生某種不幸。
突然,那位在胸口畫符的男子,喉中逸出一聲呻吟。
他神情瞬間變得呆滯,眼珠微微凸起。而他兩隻手臂,也倏地朝兩邊舉起展開。但那動作十分僵硬,就像只被操縱的提線木偶。
這男子詭異的模樣,讓寶芙心中那股惴惴,更為強烈。她不禁朝那男子走過去,問道。…
“你怎麼了——”
她話音還沒落,只見那男人的嘴巴忽然張開,隨著“哇”得聲,一道白光,從他嘴裡噴出。
不僅僅是他的嘴,他的眼睛、耳竅、乃至頭頂和肚臍,都湧出道道白光。
幾乎不到一秒鐘時間,男人的身體,已經變成一隻發光燈籠。
寶芙感覺到,隨著那光芒的閃耀,同時伴隨著巨大的能量焚燒。她腦海中,霎時劃過一個可怖念頭:這男人在自盡。
他剛才書寫在自己胸口的咒文,正是令他自己燃燒的咒文 。
此時此刻,男人的身體,隨著光芒的減弱而消失。他原本站立的地方,現出一個黑洞洞的,一人多高的氣漩。
那黑色氣漩中,透散出一股股,陰冷潮溼的氣息。
寶芙對這股氣息記憶猶新。那一次,在封印之地,她險些被元祖們拖進吳姬天門時,她在吳姬天門中,便感受到這種氣息。
她盯著那個不斷旋轉,黑色無底洞般的氣漩,渾身止不住地輕微顫慄。
原來,這就是吳姬天門背後隱藏的秘密。
聯通生界與死界,時間與空間的吳姬天門,並非可以被任意開啟。
它的張開,必須以末日之裔燃燒自己的生命為交換。
“讓你吃驚嗎……”這時,那位年紀最長的末日之裔,靜靜開口,“……這,就是我們一族的使命,守護吳姬天門……”他頓了頓,道,“或者說,我們就是……門。”
兩行淚水,從寶芙腮邊滾落。
她將一隻手,伸進那旋轉的黑色氣漩中,感到氣旋中蔓延著,無盡悲哀。
不僅是,那將身體變成吳姬天門的男子,一人的悲哀。而是許許多多,綿延累積的深切哀傷。宛如一雙雙黑色的,霧狀的手,將她的胳膊緊緊纏裹住。她現在明白,那是將身體燃燒,化為吳姬天門的人的靈魂。他們所有人的靈魂,都永遠存留在吳姬天門中,向她哀歌。
她聽得到,那些靈魂的悲切申訴。
似乎,是他們讓她看到的。她頭腦中,顯現出一幅幅逼真的畫面。同時湧入她腦中的,還有大量支離破碎,但卻緊密關聯的資訊:
古早古早以前,守護門的末日之裔,在宇宙的洪荒大虛中流浪。直到有一天,他們透過吳姬天門,進入這個世界。
起初,他們在這個世界,安靜生活,人畜無爭。
但黑暗之神復甦,受到黑暗之神的影響,他們侍奉的主人,族中唯一的女子,便製造出嗜血殭屍。
那女子異常寵愛她的造物。
因此,嗜血殭屍肆意凌虐地上生民,成為最強盛的統治者。
末日之裔就在那時,被殭屍擊敗,躲入殭屍無法進入的吳姬天門。他們為戰勝殭屍,利用祖先的智慧,苦心詣造剋制殭屍的咒語。
但他們再次走出吳姬天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