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視著已經嚇得花容失色的小舞,低聲道。
“劉坤正想用你換什麼?”
“督統大人,只求狼申一命。”
小舞用求救的眼神,凝望著獨孤明,但她很快就失望了。
獨孤明翻了個身,伸臂從案上取了一罈酒,開封繼續暢飲,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從她身上,轉移到了那壇酒。
寶芙看到獨孤明微微皺了皺眉頭。
“玳聖,狼申?”
“狼申是劉坤正手下一員典吏,正是此人檢舉,劉坤正和瓦剌部落暗中勾結,買賣糧草火器。”
白衣男子玳聖的言語,讓寶芙微微一愣,歷朝歷代,清廉執政的官僚都屬於鳳毛麟角。不過,如果在雙方交戰的時候,和敵國通商倒賣武器糧食,應該算是叛國通敵。
這會使多少無辜戰士的性命,斷送在自己人手中。
寶芙明白了,小舞,就是那位劉督統劉坤正大人,用來收買獨孤明的禮物。
“人呢?”
“在劉坤正的私牢。”玳聖想了想,“將軍,劉坤正這個敗類,鬧得越來越不像話,如果風聲傳到京裡……”
“不用管他。”
“劉坤正知道我們的身份,這種人留著,後患無窮!”
“這種蠹蟲,是皇帝的後患,和我們無關。”獨孤明灌了一大口酒,面色陰沉,“……玳聖,你越來越把自己,當成人了!”
“那麼,如何處置?”
玳聖低頭,用鼻子嗅了嗅小舞的面板,似乎是聞到了什麼他不喜歡的味道,他用袖子開始擦拭小舞的臉,將她臉上的鉛粉和胭脂通通弄掉。
“連同門外那兩個侍衛。”
獨孤明遽黑而寧靜的目光,從小舞驚恐的面容越過,停留在掛著羊皮氈簾的營帳門口。
玳聖微微向獨孤明施身一禮,拖著小舞走出大帳。
當他從站在門口的寶芙身體穿過時,寶芙感到有些羞愧,她並不是故意站在這裡,等著窺探玳聖心裡的想法,但誰叫玳聖走得那麼快,讓她來不及躲開。
不過,這個名叫玳聖的男子,真的很奇怪。
他心底是燃燒著某種渴望,但是,寶芙可以肯定,那種渴望,和小舞無關。對於是否殺死這個被他像拖拽麻袋一樣拖拽著的女人,他根本就是心不在焉。在那一瞬間,他心裡閃過的影象是……
寶芙震驚的注視著玳聖的背影消失。直到帳外傳來兩聲淒厲的慘叫,她才回過神來。就在這時,她耳中傳來獨孤明低沉沙啞的聲音。
“他想的事情,讓你害怕?”
“你怎麼知道……”
話出口一半,寶芙嚇呆了。
她望著躺在黑色皮褥上,神色陰鬱暗沉的紅袍男人,包括他那雙幽深、閃爍著莫測光澤的黑眼睛,突然明白:他早就發現她了。
但是,他卻像一隻最狡猾的狐狸,不動聲色。
寶芙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後果會有多可怕。但是,遲了。就在她想要用最快的速度逃離這座可怕的帳篷時,卻發現,她此刻就像被黏在蛛網上的飛蟲,連掙扎都別想掙扎一下。
冷汗瞬間沿著後脊涔涔而下。
眼下發生的一切,用她所掌握的知識,都無法解釋。但她很清楚,她被困住了。
“過來!”
獨孤明坐起身,用陰森的眼神注視著她。
他這種目光,不禁讓寶芙想起,在2011年的那個舊倉庫,她為了救阿滅和Lenka,主動吻了他那次。
那時,這位龜毛太子就是用這種嚇得人靈魂出竅的目光盯著她。
現在她雖然已經是靈魂出竅了,但依然能在他這種可怕的凝視下,孱孱發抖。寶芙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因為她發現,自己的雙腳不聽自己的使喚,自動的向那張獸頭大床走去。
她不知道他是否蠱惑了她,或者,魂魄比起血肉之軀,更容易被控制?
腿上的面板,可以感覺到熊皮褥子的粗糙。熊毛沒有羊毛那麼鬆軟,但是卻更溫暖匝實。
獨孤明那張蒼白,宛如用最好的玉石雕鑿而成的臉,距離她最多也只有二十厘米。
離近了看,他面龐狹長,下頜清秀。鼻樑高削而銳挺,愈發顯得那雙眼睛,深遽幽黑,讓人看不清其中,到底埋藏著什麼秘密。
寶芙說不清,自己心中的震撼,從何而來。
眼前的男人她很清楚,是一隻殭屍,是一個怪物。然而當她凝視著這張臉時,卻依然沒辦法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