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情又簡單又複雜。說簡單,牡丹找到了,真相大白了。說複雜,收尾的事情千頭萬續,又忙又亂。
別人忙亂自不必講,獨有事主袁大勇更比諸人忙到十分去,又要去公安局錄口供,認人,作證;又要認領自己那七株牡丹花,聯絡花藝公司小心的安排運送回洛陽;又要打電話回家報告訊息,同時每天接幾百個電話安排公司生意事宜,因此忙的不堪。忽一下想起小玉的風流婉轉,少不得又要做情聖狀臨風對月長吁短嘆一陣。
小玉在逃數天,也被警察逮捕,她在黑道上花名叫做“白牡丹”,是個詐騙慣犯,身上同時揹著幾件案子。
真相其實很簡單。那個日本商人打玉版白的主意很久了,明裡買不到,就在暗裡請了白牡丹下手。白牡丹勾結夜間輪值的保安,裝扮成牡丹花妖,做了一場好戲來騙袁大勇這個笨蛋,留下張紙條,然後輕鬆的把花盜走。讓袁大勇還以為真是花仙自己搬家了呢。
要不是我找到菏澤來,袁大勇這個傻子案也不報,真要白便宜了白牡丹和那個小日本。
袁大勇在公安局辦手續的時候,窺著空質問我:“為什麼不先告訴我再報警?”
我啼笑皆非,他想怎麼樣?難道他還打算包庇那個豔賊白牡丹不成?
這時白牡丹正被警察押著經過,臨去時秋波一轉,款款的著落在袁大勇臉上。
袁大勇登時失魂落魄,直直的看著白牡丹的背影消失。
一時間我竟也不知道是笑是嘆。
好容易一切安排妥當,早有幾百個會議等著袁大勇主持,他忙忙的先坐飛機回南方了。
為保護盈寶起見,我和皮蛋一路跟著花藝公司的車回洛陽。
我問他:“突然知道自己做了父親,有什麼打算?”
他想一想:“盈寶現在還不能保護自己。我會搬到袁家老宅附近去住,可以暗中看護盈寶,順便教她一些修煉的方法,等到她有自己保護自己的能力了,我才能放心。”
呵呵,突然之間當了父親,他適應的倒挺好。
百忙之中,我開啟手提電腦檢視郵件。剛好有一封新郵件,一個地獄使者約我談一件案子,奇怪,地府人才濟濟,有什麼案子會交給外人做。不過這陣子總算運氣不太差,能一件案子接上一件案子。
回到洛陽,我同皮蛋安排園丁小心的移種七株牡丹。
忽然身後有人問:“你就是那個靈異偵探飛來?”
我拍拍手上的土,站起來回身。
身後一人,穿一身休閒衣褲,閒閒站著,姿態卻沉穩威峙。樣貌七分似袁大勇,一般的朗眉星目,然而給袁大勇再歷練一百年,也學不來這人眉宇間的那份洞悉練達卻又沉靜威嚴的氣度。
“我是大勇的哥哥袁大智。幸會。”他伸出手來同我握手,握了一手的土,他從容的拍掉,一點都不在意。
“真要謝謝二位。”他由衷的說:“這株玉版白是我們家的傳家寶,要是在我們兄弟手中丟了,簡直不知怎樣向老人家交代。關於酬勞,我馬上安排人存進你的銀行帳號裡去。”
我想起皮蛋照顧盈寶的心願,突發一想:“袁先生,我這個朋友痴愛牡丹花,又正在找房子。你們家的老宅反正也現在也沒人住,我們也不要酬勞了,你把西廂房租給他住好不好?房租照付。”
袁大智遲疑一下。
我覺出自己冒昧,不由得漲紅了臉。
袁大智評估似的打量皮蛋,皮蛋正在花圃裡幫園丁的忙,陽光下一頭的汗,一面和園丁滔滔的討論牡丹的種植經驗。袁大智的臉上裡慢慢浮出讚賞的神色。
“你這朋友是個牡丹專家。”他寬和的微笑叫我頓時放下心來:“我很高興你的朋友來住,不要提什麼房租的事兒,只要他肯不時幫我們照料一下這些牡丹就好。”
哈,皮蛋和盈寶父女團聚,真好,大團圓。
這個案子算是大獲全勝,我滿意的拖著行李走出袁家老宅的院子。
一輛黑色大車靜靜停在門口。車窗緩緩搖下來,露出袁大智的臉:“來,上車。”有趣,這人說話,有一句算一句的。邀請也似命令。
車上袁大智問我:“怎麼不多玩兒幾天?”
不知怎的,我竟然忍不住訴苦:“老兄,我得養家活口呀。生活壓力大,不努力接案子怎麼成?”真是的,上個魚精的案子因為賣交情,就只收了一半的錢,這次為了皮蛋,乾脆血本無歸。回頭和地府的人講價錢時,可得狠狠敲他們一筆,反正他們用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