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2 / 4)

一連串想像。我有一種預感,這無邊的寂靜將會轉變成一股巨大的恐懼。我鼓足勇氣繼續探索,靜止的人偶卻蠢蠢欲動似的駭人。

我慢慢地把臉湊近,隔著欄杆,我們的距離,大概相當於我的身高。奇怪,是室內光線的關係嗎?我竟然看到她眼睛附近的面板有皺紋,但她的眼珠子明明是玻璃做的呀!至於她的手,和真人不一樣。雖然不是看得很清楚,但那確實不像真人的手。只是……她的臉……太不可思議,為什麼有微妙的皺紋?應該看個究竟。我走到門口向周遭張望,沒有人,就這麼辦吧!我決定跳過欄杆,仔細觀察。我正卯足腳力想要跳時,忽然聽到“砰”一聲,我的心臟險些麻痺。一個女清潔員拿著長柄掃把進來,鐵製的箱形簸箕,砰、砰地製造出好大的噪音。她開始清掃地板,把香菸頭、小石子整合一堆,胡亂地掃進簸箕。這種情況下,我只好乾脆先出去,回頭再進來看。

郵局左手邊有間類似茶館的店,我忽然覺得肚子很餓。明治村中並沒有餐廳或茶館。正門前有一家,但一出去便不能進來了,所以我買瓶牛奶和麵包果腹。然後根據吉田秀彩說的,坐在隅田川新大橋旁的長凳上吃麵包,看著帝國大飯店的玄關。

這裡是明治村的盡頭,遊客到此參觀後,必定折回。我一邊吃東西,一邊欣賞前面的水池,地上有座橋,叫“天龍眼鏡”,水上天鵝優遊,池水潺潺流下到入鹿地,是一個靜謐的所在。廣闊的空地上,空無一人。樹叢頂上冒出陣陣白煙,應該是蒸汽火車吧。在遠方高處搭建的鐵橋上,突然出現三輛火車的蹤影。

從常識判斷,那個人偶不可能是阿索德。四十年前的人體,被擺在這裡當裝飾,應該是在眾目睽睽下,經過檢查後搬進來的。這麼多人怎會容許這種事發生呢,這一想就知道根本不合常理。但是,那個人偶是從哪裡搬來的?是誰做的?怎麼搬來的?如果這一連串的流程都沒問題,那麼這條線索就該放棄,一直把焦點放在這尊人偶上只是浪費時間。

再回到郵局時,清潔工已走了,可是卻有幾個遊客陸陸續續進來,我只好對著人偶乾著急。在這樣的時間裡,我一直覺得那人偶的眼光,越過遊人的肩膀,直直看著我。既然不斷有遊客進來,我只好打消跳過欄杆觀察的主意,然後毫不猶疑地離開郵局,趕到京都七條派出所。剛走到派出所前廣場,就看到梅田正拿著掃把在石板上掃。有一群女孩子走過,向他說再見,他也回答說再見!並且稍稍做出敬禮的姿勢,那樣子就像個警察(其實我並沒有看過真正的警察敬禮的樣子)。

我走近一看,發現他是個眉目慈祥的人,好像很容易攀談。所以我很輕鬆地向前問道:“您是梅田八郎嗎?”

“是的。”

我直呼他的姓名,他一點也不驚訝,想必他在這裡相當有名。

“是吉田秀彩先生介紹我來的,我叫石岡,住在東京。”聽到吉田秀彩的名字,梅田八郎略顯詫異。我已經習慣自我推銷,就像業務員似的,快快地把安川的女兒加藤和吉田秀彩的話,敘述一遍。

他兩手握住掃把,傾聽我講完一段,便邀請我進入派出所坐。

他請我坐下,自己推了張有滾輪的公務椅過來坐下,然後說道:“你剛才說的安川那個人,我想起來了,他已經死了,生前也來過這裡,他就是愛喝酒,不然,可以活得更久。不過,我也好不到哪裡去。小時候,我想成為樂隊中的一員。結果,幹過司機、車掌,最後竟然在這裡當警察。”

聽他說話,我失望透了。因為他跟我想像中的梅田八郎相差太遠。他一派認真,完全不像在演戲。如此純真、善良的人,怎會是計劃一連串血腥事件,並且行動冷靜的殺人者?而且,他看起來才六十出頭。不過,或許是這裡的生活太好了,讓他看起來年輕。我只好試著向他提起梅澤平吉的事。

“梅澤平吉?噢……那個酒鬼準是發酒瘋,竟然把我跟梅澤平吉扯在一起。不要聽他的。可能是長得真有點像吧!不過,那人那麼壞,像他也沒什麼值得高興的。若是說我像乃木大將或是明治天皇,那我會很高興的!哈……”

“昭和四十一年左右,大約是四十年前,那時你住在哪裡呢?”

“你問我?這叫什麼……不在……不在……?”

“什麼?”

“我是說那個叫什麼不在的證明的啦!”

“喔!你是說不在場證明啊!我沒有那個意思啦!只是隨便問問。”

“四十年前我才二十歲。戰前……那時我還住在四國的高松,在一家酒屋當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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