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將軍的話說到一半,就被那些從沉默的利亞姆王子身後的迷霧裡走出來的黑影們驚呆了,在他身後僅存的近百名士兵,也齊刷刷的抽出了自己的武器,嚴陣以待。
那些黑影身上的軍裝,他認識。。。那是曾效忠於達利烏斯克羅雷大領主的精銳軍團,來自薩伯切爾和焚木村駐守的北方軍團,整個吉爾尼斯最能打的一支軍團,但他們分明在3年前格雷邁恩之牆淪陷的戰爭裡已經全部戰死了,尼克敢肯定這些軍裝都是真的,因為他也曾是那支軍團裡的一員。
而且穿著這些軍裝的人。。。不,不是人,出現在尼克揚面前的,是超過4000人的真正大軍團,但卻全部是由身穿北方軍團軍裝的狼人組成的,但除了空氣中瀰漫的野蠻和狂怒之外,那種肅殺,那種只屬於老兵的氣質,卻是普通的血牙永遠也無法擁有的。
“你們。。。你們真的是。。。”
老將軍捂著胸口,在他這個層次,自然知道關於月怒狼人的一些秘密,但他從未想到,自己那些本該死去的老兄弟,居然也以這種讓人難以接受的身份,重新回到了這片土地上,而且現在看上去,他們是打算。。。挽救這座城市?
一直沉默的利亞姆走上前,他看著眼前已經升起了硝煙的城市,聽著這座城市在狼人的利爪下傳來的悲鳴,他臉上一片冰冷,雙眼最深處,那雙藍色的眼眸裡,是無法隱藏的怒火,
“這些吉爾尼斯的勇士在贖罪島待了整整3年,他們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刻的到來,尼克將軍,我的叔叔,我懇求你,讓開,以吉爾尼斯王子的身份,我們要和那些該死的血牙,算算賬了!”
23。戰場的第四方
10年前的吉爾尼斯城,那是一個世界級的大城市,被譽為吉爾尼斯最閃亮的明珠,5年前的吉爾尼斯城,就像個垂垂老矣的老紳士,儘管已經有一絲陰霾籠罩在身體上,但全身散發著冰冷威嚴,還是讓宵小不敢近身。
2年前的吉爾尼斯城,在北門叛亂的那一夜,忠誠於達利烏斯克羅雷領主計程車兵們和忠誠於王室計程車兵們在四分之一個城區裡展開鏖戰,一夜的時間,燃起的大火差點毀掉了三分之一座城市,就像是堅強的老戰士,和這個已經暮色西沉的國家一樣,病入膏肓,無藥可救。
今夜的吉爾尼斯城,最後一絲遮羞布被徹底撕下,二分之一個城市變成了人類和血牙狼人的戰場,這個國家最後一支人類力量,正在艱難的和那些不斷湧入城市的血牙狼人進行著你死我活的戰爭。
沒錯,這也許是一個國家的悲哀,短短6年的時間,就從一個完整的國家,淪為了即將失去一切的流亡者,但這同樣是一場悲壯的戰爭。
老邁的國王身披堅甲,手持利劍,帶著疲憊計程車兵們親身擋在第一線,真正的貴族們從不會推卸自己的責任,因此即便是高弗雷這樣對狼人厭惡到極致的貴族們,也帶著軍隊防守在每一條巷戰的防線上,每一刻,都有被狼人咬傷,殺死計程車兵倒在地面上,每一刻,都有新計程車兵填補他們的空檔。
在他們眼前,黑色的雲層之下,黑壓壓的一片狼人洶湧,其中還有綠色的光點,那是狼人的眼睛,就像是噩夢中最瘋狂的幻影,已經徹底失陷的二分之一城市裡,沖天的大火已經被點燃,那是自知無法逃生的民眾們用來阻擋狂暴的狼人的最後手段。
硝煙和慘叫將這座遲暮的城市徹底點燃,將其變成了自從亡靈天災結束之後,這個世界最瘋狂的戰場。
但是即便在這被烈焰映紅的天空之下,那些用最後的力量抵擋著入侵者的戰士們卻沒有退縮,因為在他們身後,就是他們的親人,平民們正在以最快的速度被疏散,他們和這個國家一樣,已經無路可退了。
“孩子,我的孩子!”
一聲悽慘的哀嚎從戰線的前方傳來,高弗雷勳爵一腳踹開朝他撲過來的狼人,手裡的兩把刺劍揮舞成夜幕中的銀色雨點,在劍刃所到之處,皆是鮮血和死亡橫流,他猛地抬頭看向前方,在那裡,一名只有7,8歲的孩子正無助的坐在地上哭泣,周圍皆是戰死計程車兵和狼人的屍體,他的母親,一名穿著長裙的女士想要從疏散的人群裡衝回去救自己被擠散的孩子,但卻被士兵死死攔住。
衝回去必然是兩個都會死,攔住還能活一個。。。這就是殘酷的戰爭。
那個小男孩有金色的頭髮,穿著黑色的小馬甲,是個可愛的小傢伙,但現在,他只能在地上朝著自己的媽媽伸出手,想要讓媽媽把他從這個鮮血和死亡吼叫的地獄裡接回去。
一名下士從戰線裡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