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令人窒息,冷杉徹底抓狂了。臥室裡空無一人,窗簾飄然如鬼,床架上並沒有床墊,夏黎暮雪根本沒有住在這裡,又怎麼會有床墊。
床架上橫著一個竹紙人,死白的臉上塗著兩圈腮紅,穿白色旗袍。
冷杉倒抽幾口冷氣,強烈的耳鳴如幽靈的戲虐和嘲弄在他腦中悶響,他雙腿發軟不由自主地連連後退,一腳踩在酒瓶上,沒站穩,後仰坐倒。
鐺!現在是北京時間一點整。鐺!現在是北京時間一點整。
鐺!現在是北京時間一點整。鐺!現在是北京時間一點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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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夜。22點15分。夜雨,風嘯。
“暮雪,我還有多少時間?”
“不要胡思亂想,醫生說這些天你太累了,休息好就沒事了。”
“要能沒事兒,曹醫生會把你叫出去談那麼久嗎?死並沒什麼可怕的,我這條命也是撿回來的。可是,我還有很多事要安排,在我生命的最後期間,我必須安排好我的時間,明白嗎?”
“你只是勞累過度,並無大礙。早點休息吧。”
“呵呵,暮雪,你別再瞞我,如果連這點事都看不出來,我還能在老龍手下混飯吃?不就是癌症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夏黎暮雪心中一陣酸楚,沉默難言。
“你回去告訴老龍,七夜之內我一定查清那事。這不還有兩晚嗎?我的酬勞一分也不能少。”
“03床”的老者勸道:“姑娘,你先回去休息。這小夥子還年輕,身體硬朗,病情會有所好轉的。”
夏黎暮雪心情陰鬱沉重,喚來護士囑咐了兩句就走了。
午夜,病院死沉無聲,發酵的藥味不時從樓道傳來,風雨撲開窗戶,雨星潮氣襲來,寒意無限。
冷杉靜靜的坐在床上,沉思無語。
“小夥子,別灰心,你身子骨硬,看你不像短命的人。生與死就在一線之間,怎麼看你也不像要死的人,想開點,別自己嚇唬自己。”
“大爺,您放心,我這人比較另類,冥界不敢收我。呵呵。”
……
第六夜,21點整。
“03床”的老者突然病情加重,當夜就被送往搶救室。
夏黎暮雪陪了冷杉一個白天,此時面帶倦意。
冷杉沉默寡言,看看錶,道:“暮雪,時間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這時曹醫生來到病房探視冷杉,給他配了藥,換了輸液藥劑。
冷杉一見曹醫生,突然發了瘋似的抓著曹醫生的手臂不放,央求的說:“曹醫生,你們一定要想辦法救我,我還有很多事沒辦,我不能死啊!”
夏黎暮雪很是吃驚,她從未見過冷杉如此的無助,他眼神流露出絕望和哀求的神色。曹醫生安慰道:“放心,你的病情還很穩定,我們一定會盡全力救治每一位病人。”
曹醫生離開病房後,冷杉平靜的對夏黎暮雪說道:“你回去叫老龍準備好我這次的酬金,明晚結清。”
夏黎暮雪莫名其妙的盯著冷杉,也許他受不了這個打擊,神經有些不太正常了。
“冷杉,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呵呵,不用了。明天我就出院。”冷杉笑道。
夏黎暮雪辭別冷杉後,去到曹醫生的辦公室。
“曹醫生,冷杉的情緒很不穩定,請你們多留意他。”
曹醫生笑道:“我給他配了些安眠藥,你放心吧。”
夏黎暮雪點頭致謝,正轉身離開,忽然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曹醫生狡黠的笑著,手裡握著一支麻醉針發射弩,他拿起電話,撥號。
“田中局長,任務已圓滿完成。寒劍服用了麻醉藥,給他輸的神經藥劑已經超過一百毫升,他現在處於深度昏迷之中,這個夏小姐也被我擒住了。請您指示下一步行動計劃。”曹醫生道。
“殺寒劍。帶走夏黎暮雪!”
“是!”
曹醫生取來一支針管,套上針頭。他只需在冷杉的血管裡注入兩毫升空氣,就可使冷杉的血壓在三分鐘之內降為零。
他來到冷杉病房前,隔窗看,冷杉躺在床上,一旁的點滴藥劑已快輸完。
推開門,徑直走到冷杉床前,掏出針管,掀開被子,竟發現床上沒人。
突然,曹醫生只感後背心一剎寒殺直透前胸,轉而一陣鑽心的灼熱,他緩緩轉頭,卻見冷杉站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