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縞素的皇后紅著眼睛看著我說:“阿帆,去太子旁邊跪著,勸著他點兒!”
我點了點頭,被人轉了幾個圈圈領到太子那裡,太子全身披著麻衣跪坐在那裡聲音嘶啞地喃喃念著:“父皇!父皇。。。。。”神情有些昏沉,我看著不成,叫人去問太醫院拿點醒腦的藥來給太子塗上。勸著他喝了幾口水。
到了晚上,楚王過來勸太子,讓他回去睡覺。太子紅腫著眼睛,臉上淚痕復淚痕面板乾澀著仰望楚王說:“皇叔,讓璋兒再陪父皇一晚!”
楚王看了看躺著的皇上,又看了看太子,想了許久終究是吐出了兩個字:“好吧!”
我陪著太子守在靈堂裡,皇上沒有蓋棺,反而在這裡到不覺得有什麼恐怖,可能我心裡對皇上只有敬愛,從沒有害怕吧?
其他人在外間,旁邊守著幾個侍衛。我叫人拿來了一張凳子,讓太子坐在金絲楠木棺材旁,這樣他就可以看著他的父皇了。皇上到最後已經是一具骷髏上包了一層皮,瘦得不成形了,可能是眼瞼沒有了脂肪的支撐,眼睛半睜半合著。
太子不哭了,他在那裡喃喃的對他父親說:“父皇你還記得你帶著璋兒去。。。。”
原來皇上和我阿爹一樣,也會給孩子當馬騎;原來皇上和我阿爹一樣也會打孩子屁股;原來皇上和我阿爹一樣,也會託著孩子的身體教他鳧水;原來皇上和我阿爹一樣,也會在元宵節的晚上把孩子騎在脖子裡看燈。。。
“父皇,你說過你會看著璋兒長大的,你會給璋兒娶媳婦的,你說你會把皇位傳給璋兒以後,跟母后去看大程的山山水水,父皇你不守信用,你不守信用。你睜眼看看兒子好不好!你睜開眼睛啊!”太子回憶了一會兒,又開始哭了起來,沒有了淚水,暗啞得叫著。
“梁璋!你不要這樣好嗎?你讓你父皇走的放心點好嗎?”我拉住他,“你看看你父皇,走的時候雙眉可有舒緩過?眼睛都沒能閉住!你想怎麼樣?你父皇回不來了,你這樣要把自己給折騰死的!”
他呆呆地看著我,眼睛腫成了縫兒。轉頭看著他父皇,伸手想撫摸他父皇的臉,眼睛依然是半開半合。
他足足看著他父皇有半個時辰一動不動,我差點以為他傻掉了。突然,他張口對他父皇認真地說:“爹爹!我會好好活下去!我要活下去的!我一定會活下去!”
多年以後,我一直思考是什麼時候這個人駐紮在我心裡的,不是他一臉大無畏的勇往直前的樣子跟我說:“阿帆!就這樣吧!斷袖就斷袖吧!我認了!”也不是他嬉皮笑臉地跟我說:“你除了我,還能愛上誰啊?”更不是。。。。。。後來我才明白,那一句根本不是對我說的話,就在我七歲這一年,他堅定而堅毅地對著他父皇說:“我要活下去!”已然撥動了我的心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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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有悲的感覺?形容出感情了米有啊?
告訴俺一聲,這個可是我最虐的一章了,以後沒有更深層次的了,如果這個大家不覺得悲,俺只能說俺悲無力啊!
衝突
皇上大行之後,皇后帶髮修行於城外的皇家庵堂,那裡是皇家沒有子嗣的寡婦,或者是那些罪妃的養老院,從大程開國以來,皇后是第一位兒子登上皇位,還跑那裡的人。我一直覺得恨是一個負面情緒,不可多有。但是看了皇后的情況,我覺得有個恨的理由也是一種幸福。古代的女人不論貴賤,都依附於三個人生存,父親、夫君和兒子。一個是自己親自逼死,一個是逼自己逼死父親後死了,她還必須為了另外一個活下去。父親恨不得,夫婿沒法子恨,兒子更沒有理由恨。出家就成了讓她能夠尋求心靈平靜的一個方法。所以,太子一下子失去了兩個待他最親的人。
皇上大行之後,宮裡的先皇嬪妃和皇上的那三位都升級了。最高的比如皇太后成了太皇太后。而張淑媛成了張太妃,皇后出宮後,她開始被太皇太后指定代理宮裡的事務。不過這位張太妃,沒有一兒半女,脾氣又是個小心謹慎的。打個比喻這位太妃是屬於那種太皇太后叫她去買把雞毛菜,如果雞毛菜市集上沒有,她情願跑回宮裡來,扭扭捏捏跑到老太太跟前,請示沒有雞毛菜是不是可以買大白菜替代的那種。因此,老太太又成了這宮裡實際的主人。說宮裡的宮女歲數大的可以放些出去,為先皇祈福,為新皇積德。要放宮女出宮。一下子把我身邊的四大宮女全部扔了出去,調了幾個小宮女來服侍。新皇上,舊太